我似乎察觉到了这家伙心中的苦涩,定然比苦胆还要难忍,但是我没有任何办法,我终究是个普通人,并不能一瞬间接受太多东西,我只能用自己的本能,去面对这个已经像是猿类的黑子。
我跟着他向前走去,这种感觉是无法说出口的,刚才的话语被打断之后,我便不知道该如何说下一句话了,这家伙不会愿意听我说什么话,而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话可以对他讲。
在黑暗的角落里,我们之间交流的气氛已经改善了许多,差不多回到了朋友的关系,但现在一切都变成了最开始的状态,或者说更加的尴尬,他知道我的感觉,而我却没办法改变自己的状态。
如果可以,我想冲上前抱一下这家伙,或许能让他感受到一些欣慰,但是我不敢,我不知道这样碰上去会不会沾染到什么,这家伙的改变会不会传染,会不会也把我给改变掉。
我忽然变成了一个很讨厌的家伙,这是我不想的,但却是没办法的,现在的我像是在被欺负的孩子身边袖手旁观的人,无比的恶心。可是尽管我知道,我还是不敢上前,我终究不敢这样做,我终究没有这份勇气,尽管我知道这个家伙是我的朋友,却依旧不敢走上前。
我开始明白这家伙的处境,比我刚才所感受到的还要恐怖,他之所以藏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原因便是这个了,他不愿意到前面有亮光的地方,只想藏在黑暗里。
只是,他本不属于黑暗。
恍惚之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台阶下面,我们已经没有什么话要说,我看向前面,马玉他们都在看着我,似乎在欣赏我脸上的表情,这家伙已经早已料到我现在的处境,只有络腮胡子提前跟我说过,而其他人都没有提醒过。
原因很简单,不管怎么提醒,只要看到了,还是无法接受的,这是最无奈的事情,即便是想要帮助,也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跟着黑子,一步步走上前,看着眼前的一群人们,却感觉更加的尴尬起来,这话语更加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络腮胡子看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立刻反应了过来,直接冲我走了过来,说道:“怎么样?聊完了吗?”
我点点头,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眼前的黑子,这家伙看了马玉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便直接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而这时候,我便借着灯光看向秀才,反而就看得十分清晰,这家伙的身上已经全都是这种黑色的毛,在他身体上各个地方增长着,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样子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可以说完全像是一个猴子了。
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
话说回来,这具身体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如果真的从那个墓里面复活过来,是不是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绝对是很痛苦的事情,这世界果然是有些秩序的,任何灵异的事情多少都有一些副作用,并没有完美的复活手段,从来没有过。但是,尽管如此,还有这么多的人在寻找这个方法,例如马玉这些人,他们是第一波知道这个变化的人,但却还没有放弃,显然这种复活的诱惑是许多人都无法抵挡的。
而这才是最可悲的事情,恐怕就算是这身体还会有什么变化,这些人都不会放弃,或者说他们的老头子不会放弃,对于即将逝去的生命来说,任何能续命的手段都是不能放过的。这一点是我可以理解的,但是看到我朋友变成了这个样子,却有些不能接受。
络腮胡子忽然凑了过来,小声的对我说道:“别害怕,这个……这个样子我们已经习惯了,很长时间了,不会对周围人有什么影响到,就是有些地方的毛比较扎人,像针一样,小心一点就行了。”
我一愣,看了看黑子,这家伙闭着眼仿佛开始休息了,于是我可以肆无忌惮的观察着他的身体,但是这些毛看起来就是一些很长的毛,生长在他的身上,并没有看出什么可以伤害到人的地方。
络腮胡子没有解释什么,扭过头去就不再说话,而这家伙能跟我说这话,已经是很友好的表现了,这家伙对我似乎有一些好感,估计是因为李欣雅的缘故,而其他人便不会这样与我接近,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感觉。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络腮胡子便说道:“对了,你们不是从上面下来的吗?我怎么没有看到你所说的暗道。”
这话是为了缓解一下尴尬,这时候马玉不再说话,只剩下我们三个在这里站着,气氛变得十分冰冷,让人是没有办法说出话来的,只有找个话题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而我说完,身边一个伙计却立刻说道:“那机关很厉害,我们一下来之后就直接闭上了,就在我这里的位置。”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身后,意思是这暗道的出口便在他身后的墓墙里。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而我却注意到一个事情,这家伙的背后似乎有一把剑,挂在他的身上,即便是靠在墙上,这家伙都没有拿下来。于是,我从这里看向墓墙的时候,不免得注意到了这家伙身后的家伙。
而这家伙看起来十分精瘦的样子,是刚才一直没有跟我说过话的一个伙计,而这家伙身上的衣服都是些厚实的衣服,在这闷热的空间里似乎一点都不热,但是这样看身材的话,并不像是能挥舞起这种长剑的人物。
而他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看着我便说道:“怎么?你看到我身后的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