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身后的丫鬟神情微怔,想起刚才之前收到的消息,还有宫里今夜的事情,忍不住说道:“那要不要奴婢去让她闭嘴?”
仇嬷嬷脚下一停,回头看了她一眼,直将她看的后脊生寒。
眼见着那丫鬟低垂着头不敢言语,仇嬷嬷才转身继续朝前走,一边淡声道:“萧夙既然已经对她起疑,自然会查今天夜里的事情,你以为他会相信对付廖楚修和邵缙是安岳一人所为?你相不相信,只要你敢踏进这长公主府半步,还不等你动手,便会直接成为瓮中之鳖,落入萧夙的手中?”
“可是安岳长公主她……”
“安岳不是个蠢人,她与人合谋,算计廖楚修和邵缙,图谋禁军之位本就是大罪,萧夙没对她动手,不过是因为没有证据罢了,只要她不妄动,不生不该有的念头,萧夙不会冒着寡情之名对她下手,此时她多说一句,便是多给了萧夙一个惩治她的借口,她不会那么傻的出卖我们。”
毕竟如今这大燕朝中,与永贞帝同辈的,除了那还圈禁在西北的废王之外,也就只有安岳一人。
永贞帝早年手中染满了皇室之血,落得个寡恩薄情的名声,年轻时,他尚可不在乎这些东西,可越到老了,就越发开始珍惜羽毛,在意他人言论,甚至担心史书工笔后世评说,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善待安岳,除了是回报当年安岳第一个以皇室中人的身份,认同他帝位的事情外,未必也没有堵住天下人之嘴的心思。
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安岳与人勾结,图谋不轨,永贞帝不会轻易动安岳长公主,否则今天夜里,他不会只是送了两个嬷嬷入长公主府,而是直接让禁军带人封锁府邸,拿了安岳母女。
仇嬷嬷想起永贞帝,眼底浮现些寒芒,抬头对着身旁之人说道:“安岳的事情暂且放一放,让长公主府的眼线盯着就行,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查清楚今天夜里到底是谁坏了我的事情。”
她绝不相信,今天这事只是意外。
那丫鬟连忙道:“奴婢明白。”
仇嬷嬷想起从宫中得来的消息,还有昭平话中说的内容,目光微闪之下,开口道:“回去告诉范悦,让她找机会去一趟荣安伯府,去见见那个冯乔。”
那丫鬟闻言心中一震,忍不住抬头:“主子,你是怀疑今夜之事,和冯乔父女有关?”
“不知道,只是觉得那个丫头出现的有些蹊跷,让范悦去试试她,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话来。”
仇嬷嬷说完后,微皱着眉心。
冯蕲州那个女儿,应当是跟今天的事情关系不大,可是无论今天的事情是不是跟冯乔和冯蕲州有关,他们帮了那邵缙和廖楚修是事实,若无冯乔激怒了昭平,昭平不闯入宫中,按着他们之前的计划,那邵缙和廖楚修今夜难逃罪责。
如今两人化险为夷,他们就算是再不甘愿,也都要承了冯蕲州这份人情。
眼下冯蕲州已经将都转运司和都察院紧紧抓在手中,风头无两,绝不能再让他与廖楚修和邵缙交好,继续坐大,否则他迟早会坏了他们的事情……
仇嬷嬷冷声道:“让范悦想办法去接触冯乔,讨得那父女好感,尽快嫁入荣安伯府。冯蕲州性子谨慎,范悦如果近不了他的身,你适当的时候,帮她一把。”
她言语间虽然没有明说要怎么帮范悦,可是她身边的丫鬟却是心领神会。
范悦如果能得了冯蕲州的心自然是好,可如果不能…
只要让范悦与冯蕲州有所牵扯,范家再行逼迫,冯蕲州就算再不愿,也只能娶了范悦。
“奴婢明白,范小姐对冯蕲州心仪已久,这段时间也问了好几次荣安伯府的事情,想必不用主子吩咐,她也定会前去,到时候奴婢会帮范小姐。”
仇嬷嬷闻言点点头后,抬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长公主府,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直接转身身形微跛的朝着暗处走去。
月光撒落下来时,将她驼起来的身影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拉的很长,直到她领着那随侍之人离开,长公主府外重归于安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出现过。
-----------------
襄王府中。
萧闵远得知了宫里出事的消息后,先是直接去了宫门前,只是宫门处早已经戒严,因要在宫中搜捕刺客,所以他根本就无法入内,只能在宫门附近站了片刻后就匆忙返回了襄王府,与匆匆入宫告状的昭平郡主刚好错过。
等回到府中之后,已经有几人等在了府中,一见到萧闵远后便连忙将今夜宫中的事情告诉了萧闵远。
萧闵远本就是个野心勃勃之人,早在他将眼睛落在皇位之上,意图谋权之时,就早已经买通了宫里的宫人,所以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今天夜里所有的事情,甚至知道,永贞帝欲朝廖楚修和邵缙问罪之事。
萧闵远有野心,有能力,待人有礼,礼贤下士,又听得进谏言,几乎具备所有想要成为皇帝的资质。
从临安回京封王之后,他便收拢了不少朝臣,此时吏部尚书岑宗光、刑部左侍郎程昱,还有内阁大臣瑞敏和其他几个靠拢萧闵远的朝臣都暗中聚集在襄王府中。
等着宫里那送信之人说完话后,房中所有人都是脸色变化不断,几乎都是第一时间从今日的事情里发现了其中的破绽。
瑞敏沉声道:“看来是有人看上了廖楚修和邵缙的位置,想要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