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丹,本将军视你为心腹,方才给你讲述刚刚的话语,你休要逞能,与其他人胡言乱语。那些事情都是草原南下或者攻下中原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当前草原兵多将广,有大汗运筹帷幄,中行书出谋划策,张元和郝连勃勃虽然貌合神离,但是单独作战的能力十分强悍,我草原可以说是最团结的时刻,如果条件允许,此刻便是南下最好的时机。”休屠夔的眼神从北方掠到南方,深邃至极。
“小的明白!”哈丹躲了躲脚,他太胖,身着铠甲,裤腿儿总是不自觉向上卷,跺脚能缓解一下那份不自在。
临江城静了下来,只有城外燃起的篝火声,不知不觉之间,两人走到了那两辆大马车之前,雪白的帷帐裹住了硕大的马车,车轮只在地上留下很浅的车辙,一路行来,两辆马车的车辙都十分清浅,以常理度之,马车虽大,但是里面盛放的东西应该十分轻便,所以车辙才浅。
哈丹盯着两辆马车,沉默无语,休屠夔倒是一脸笑意,突然马车四周的帷帐动了动,如同微风吹皱湖面,吹起层层涟漪波纹。
下一刻,一道身影从马车内飘出来,不是走出来,是飘了出来,一身白衣,双脚不沾地,如同鬼魅,哈丹吓得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由于恐惧,声音尖细,如同女声,那白衣是人是鬼?
休屠夔扭头望了一眼哈丹,这小子真丢草原人的脸,他开口解释道:“这就是无垢之人,天然心净,无垢无碍,所以自然通透,与长生天相连接,受长生天保护。中原有龙脉一说,太安城双龙大阵,南梁建康城的金龙,西楚洛阳城的紫竹大阵,在草原大漠,以中行书的话语说是,地广人稀,风走水流,山无形,地无势,风水气运在草原之上处于游离状态,所以中行书建造盛京城以巩固龙脉气运,这种说法不能说是错,但是并不全面,他不知道,长生天有属于自己的法子,自然会把恩泽普降人间,保护一方水土,草原大漠并非没有气运,只是不依山傍水,依附在地势山脉上,而是寄居在人的身上,以人为容器,其中最好的容器当属中行书身边的青瓷小婢女,郝连可敦如此器重她并非没有道理的。毒剑仙慕容峰将西域气运吸纳于两条红色小蛇之内,豢养蛟龙,我大草原直接将气运注于人体,养育天道,孰轻孰重一眼明了。”
“将军的意思是,这群白衣鬼......咳咳咳......无垢之人便是那些的身披气运的人?”哈丹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休屠夔点了点头:“太安城朱雀门事变,魏墨城身死道消,双龙气运归入北魏天子体内,成了太安城的新主人,以往李元樱可以被称为高手,但是离着巅峰高手还差点,如今她以女儿身承接双龙气运,足以和世间巅峰相提并论,离着太安城越近,她的战力越强,越无敌,而我们此次千里奔袭的目的是太安城,一万人马之中并无超一流高手坐镇,哈丹,你能懂本将军的意思吧?”
哈丹点头如同捣蒜:“将军攻下临江城,以此为据点,是想引北魏天子出城,出了太安城,北魏天子战力势必有所折损,再利用无垢之人的气运进行镇压,又有一万草原铁骑,即便北魏天子有通天之能,也很难活着回到太安城。北魏少了当家做主的天子皇帝,再加上朱雀门事变,必定会大乱,那时就是草原南下的最好时机。而将军这一万人马,无论是南下拿下太安城,还是北上和草原大队人马,将军都会居功至伟,这打响南下第一战的功劳非将军莫属。”
休屠夔赞许地点点头:“本将军当然更想南下,去博取那份泼天之功,沃野千里,只要不碰到镇南军的大批军队,本将军的这一万人马就是入了羊圈的狼群,可以任意撕咬。不过,还是那一句话,即便放弃天大的功劳,贻误最佳的时机,都不可太过贪功,一切以大汗心思为准。”
哈丹嘿嘿一笑,了然于胸,世人都看错了休屠将军,他才是最聪明的那个人,进退得当,取舍恰到好处。
白衣人继续飘出马车,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内,已经整整有四十余位无垢之人飘出车厢,两辆马车便是整整八十余人,飘于小城之内,如同漂浮在汪洋大海之上的浮萍,每一人都是一朵盛开的洁白莲花,衣衫飘飘,不似人间之人。
哈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先前觉得马车过于大了些,现在看来,装下整整八十余人,两辆马车似乎过于小了些。
“无垢之人心净无垢,以天地为基,自行吸纳天地气运,体内雪山气海充盈,并无人间的烟火之气。太安城仗着有双龙气运,自认为即便草原、西楚、南梁有一国攻下中原,凭借太安城固若金汤的防御,也足以耗死来犯之敌,实则夜郎自大,孤芳自赏,这整整八十余人的无垢之人,远远高于神极阁五具尸魔,相互之间以气息相连,是我草原最大的瑰宝。”休屠夔不得不感慨一下:“即便当年楚匈大战中,我草原节节败退,大汗也未曾舍得祭出这八十余人,今日为了单单北魏天子一人,尽数出动八十余人,所以说,北魏天子死得不冤枉。”
两人继续在城中踱步,休屠夔不知何时已经渐渐喜欢上这胖子,话语不自然地多了起来。
突然,两人同时扭头,那八十余名无垢之人身形缥缈,同时向着一个方向倾斜,如同被大风吹拂,而且八十人开始慢慢聚拢起来,气势节节攀升,大战之前的蓄势。
哈丹伸出一只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