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使刘奉庭到太原宣读圣旨,李光弼十分兴奋,打了败仗反而升官,当然高兴了。但原来的太原尹王承业却闷闷不乐,内心不是滋味。李光弼已经有所觉察,对他说道:“朝廷的任命,光弼实不知情,现在圣旨已下,不便上奏更改。我向皇上举荐,将军担任河东节度使如何?”
王承业说道:“末将自从担任太原尹以来,一直与叛军对垒,处在战事的焦点。虽然未有建树,但一直战斗在最前线。虽然是太上皇任命的,但皇上主政以来,下官一直在履行节度副使的职责,太原尹成了闲职。现在朝廷不问理由,对我的太原尹的职务不闻不问,不知是何用意?即便是撤了我太原尹的职务,我心里也好受一些。这样好象我这个太原尹根本就不存在,实在令人费解。元帅愿为末将请命,感谢不矣。”
李揆拿着李光弼的奏折,向唐肃宗上奏:“启奏皇上,李光弼举荐王承业担任河东节度使。臣认为可行。”唐肃宗身体有病,不愿看奏折,没好气的说道:“什么理由?”李揆说道:“光弼上奏,王承业是天宝十四年任命的太原尹,几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朝廷没有撤销他的太原尹,便任命光弼担任。今河东节度使空缺,特举荐王承业担任。”
唐肃宗说道:“承业担任太原尹,其时正直那胡羯反叛。他不敢与叛军交锋,丢弃了太原,没有履行太原尹的职责。郭子仪收复太原之后,太原的事务一直由光弼负责,他毫无建树,能够担当节度使的重任吗?”
李揆说道:“王承业虽然没有功劳,但一直兢兢业业,在一线与叛军周旋。他在吕梁山区扎下营寨,阻止叛军西进,保护了长安。如果不任命职务,前线的将士心寒,不利鼓舞士气。光弼乃前线元帅,其举荐亦有道理。如果皇上认为他能力不行,可以调到京城任职,请皇上准奏。”
唐肃宗不想让王承业担任节度使,也不想让王承业回到京城。他对李辅国说道:“辅国以为如何?”
李辅国得到过王承业的好处,当即说道:“启奏皇上,王承业对皇上忠心耿耿,虽然能力差一点,但是忠心可嘉,如果皇上不准李光弼的奏折,就得罪了这两个人。臣认为为鼓励边将,奏请皇上批准李光弼的奏折。”
王承业是个会钻营的人,对那些正直的宰相不敢行贿,但知道李辅国是个爱财的人,而且在唐肃宗面前有分量,派王倡到京城活动,找过他的门路,才得了个副节度使。不然的话,按照他的情况,早就被打入冷宫了。李辅国认为王承业对他不错,只是没有足够的理由提拔他,那时只推荐他做副节度使,现在李光弼为他说话,落得做个顺水人情。
唐肃宗见李辅国也这样说,不好否定,对李揆说道:“既然你们都认为这样可行,批准光弼的奏折,爱卿拟旨,要承业坚守河东,如再有失,两罪并罚。”
李辅国接着上奏:“启奏皇上,前些时的消息,现在得到了证实。叛军内部的确发生重大事件,史思明是被儿子史朝义杀的。叛军内部大乱,而且宰相、元帅都被杀了,元气大伤。平叛带来了转机,太原东面前线,李光弼现在不仅要守卫太原,还应承担攻击蓟城,端掉叛军老窝的责任。他们现在兵员不足,要完成这样艰巨的任务有困难,臣奏请从景城、河间抽出五千军队,由侍御史崔众带领前去增援。”
要在往日,唐肃宗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会高兴得不得了,但此时他感到十分疲倦,微闭着眼睛说道:“准奏,爱卿安排吧。”李揆本想再奏,但见到唐肃宗昏昏欲睡的样子,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侍御史崔众带着从景城、河间抽调的五千兵马,向太原进发。途中经过河东镇,王承业带领军队出城迎接,崔众知道唐肃宗看不起王承业,是李光弼强行推荐的。王承业出城迎接,本来内心很高兴的,当看到他手下的那些兵将,军容不整齐,稀稀拉拉,心中甚是轻视。
王承业下马迎接,向他行礼。崔众骑在马上置之不理,不回礼不说,而且昂头挥鞭冲向王承业军队的队列里,带领卫兵裹甲持枪,冲来复去任意戏谑。
王承业内心有气,拦住他说道:“本帅尊重侍御史,特到城外迎接,为何这样轻视于我?”崔众说道:“尔军容不整,不会带兵,在前线五年,未有尺寸之功。皇上看在光弼的颜面上,让尔担任节度使。今日见你的这些军队,就象是乌合之众,如何能打得胜仗?这样做是让你有所刺激,好整治军容。”
王承业无地自容,虽然对方只是六品官,但是从京城派来的,不敢顶撞。忍气吞声的说道:“承业虽然治军无方,但在前线对敌五年,虽无战功,亦没有过错。守卫太原,叛军没有前进一步,保护了长安的东面。皇上圣明,委以节度使重任,承业自是尽心竭力,全力以赴守卫河东。请御史大人,在皇上面前,替末将说明情况,感激不尽。”
崔众说道:“守卫太原仍光弼之功,尔有何能,贪别人的功劳。朝廷的这些兵马,是来打仗的,不是做样子的。朝廷马上就要出兵进剿叛军了,你的这些兵将如果再没有建树,起不到作用,当心你的脑袋。我带兵到太原,增援李元帅,准备直捣叛军的巢穴蓟城。你的能力不行,靠李光弼向皇上讨了一个节度使,能把河东的兵带好就不错了,想要这批兵不可能。”
王承业还想巴结这位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