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刀剑交错而过,赢九忙里偷闲,问小姑娘你在嘟囔些什么?
小姑娘愁眉苦脸,说赢叔叔你要是死了,那我嫁给谁去?!
我扬声大笑,想起我家姬小仙来,小姑娘此刻神情像极了每次我执剑出江湖时送我出城的姬小仙。
少年时豪气从胸中涌出,举重若轻,彷如风虎云龙,满心满脑子念着的都是这座江湖。
现如今,却反倒是觉着家好。
摇了摇头,我又有些想我媳妇了。
不得不说,赢九的刀真的很快,如流光一般,穿梭在剑影之间。
月光下,刀剑有如风雷交击,火星四溅。
我们两人身上,却全无杀气。
最后连小姑娘都看出来我们没想致对方于死地,自己撇撇嘴,丢下手里的暗器,拍拍屁股回家了。
我看着她丢在地上的暗器,心里没来由一寒,真他娘危险,这还没嫁进赢家呢,就已然知道替自己夫君着想了。
这姑娘,以后会是个人物儿!
当夜,我和赢九俱是喝得烂醉如泥。
喝多了,我便指着他鼻子骂他,说你他娘和姜神农都是疯子,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你们这些个疯子做朋友,这回北域白来了,我他娘不杀你,回去肯定要被姜神农笑话,我怎么就不想杀你呢?
后来,听赢九说,那一晚我喝多了以后,还很没出息的哭了,我说这江湖没我想象的好,我要回家找我家姬小仙生孩子,我要丢了剑退隐江湖,不和你们这些疯子玩了。
赢九拍了拍我的背,说行了,这天下,这江湖,少了我们这样的疯子,岂不无趣的多。大家出来混口饭吃,大不了这九州天下我不和姜神农争了,我只要北域,南域归他。你啊,不是在那望北城安家么?正好,以后等我们打下了这座天下,开创了不世皇朝,那望北城方圆百万山河就归你,我和姜神农就以你望北城为界,划分南北而治。这样,你至少还能占个心安理得,瞧瞧兄弟我多不容易?
我说滚,谁要心安理得,望北城倒是可以考虑收下。
赢九笑起来,说,好,等我打下了北域,但凡有我赢氏执掌一天,这望北城便是你独孤的。
第二天,酒醒了,我拍拍屁股,说走了,去行侠仗义了。
赢九送我出城,又送出百里,这才和我挥挥手,说独孤,咱们江湖再见了。
从北域回来,我重回剑道绝巅。
姜神农终是有了动作,说朱雀城还是太小,地盘得再大些才好。
于是,我以手中重剑助他。
一年不到,我与姜神农一起,又打下了七座城。
姜神农说,独孤,咱们立国吧,我想好国号了,就叫夏国如何?
我想了想,觉着名字不错,就点头说好。
这一日,夏国立国。
姜神农称夏王,说封我为一字并肩王。
我笑骂他,说,这国家怎可有两王,你他娘就会瞎折腾。
姜神农神色严肃,他说,独孤,今日我夏国虽小,可终有一日这南域天下都会是我们的。不管何时,我姜氏都要和你独孤一脉共天下!
我说,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你不是要与民修养生息么?刚好,我也厌倦了打打杀杀,去回家陪媳妇儿了,等哪一天要打仗了我再回来。
于是,我又回到望北城中。
日子归于平静,每日陪在姬小仙身旁,觉着真他娘惬意。
我练剑时姬小仙会在旁边看着,等我收剑时,她会不顾我一身臭汗,扑进我怀里抱着我,笑得很开心,她说好久没有见到你出剑如风了,剑光像雨幕泼洒,多好看呀。
我摸摸她的头发,说对不住啊,夫君食言了,这些年都没能好好陪你。
姬小仙把头埋在我怀里,轻轻摇头,说没关系。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我怎么有个这么好的媳妇呢?
我说,小仙,我们要个孩子吧。
小姑娘羞红了脸,点头说好。
我累了,不管是江湖亦或者沙场,我都不想再去了。
如今夏国已然有了一国之气象,有我无我这样一个匹夫都无关紧要。
不久后,我又提着坛酒回到崖下,对雕爷说我准备退出江湖,现在我不缺银子,总能过过日子。
雕爷从树上飞下来,嘎嘎大笑,他说你前几年还数落我,你现在怎么又变成这般鸟样。
我斜眼看他,说我不是你,你才是鸟。
雕爷想要揍我,姬小仙就从山腰上下来了,我冲姬小仙一指,咧开嘴笑,“看,我媳妇,漂亮吧?”
雕爷:……
我想请雕爷和我回望北城,怎么说也算是他把我养大,是时候好好孝敬他了。
而且,雕爷这样的神物,摆在家里,多少也算个吉祥物。
雕爷扇扇翅膀,说滚。
我便哈哈大笑,带着姬小仙滚了。
姜神农留我,说大夏国离不开铁剑独孤。
我笑骂他说矫情,这江湖离了我一人难道不会转了?
但我们谁都没有再提半路溃逃之类的话,也懒得再扎两刀。
我算是个偏执的人,一旦有了主意谁都改变不了。
姜神农知道留不住我,最后,只是说各自珍重。
他送我出朱雀城,说独孤,等我打下了南域天下,一字并肩王还是你的。
我没有转身,一如多年前项燕一般,冲着身后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曾经少年时候的热血激昂,迟早都会变成一股股暗流,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