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现在感觉有些麻烦,而且是大麻烦,他有些不知道如何教导古树。若说让古树不要伤害别人,又怕这木头脑袋吃亏;若是教他有仇必报,又怕他最终闯下无法收拾的大祸。
布兰想过,找几个陪古树玩耍的小伙伴,让他熟悉人们的交往方式。但是听着头上呼呼作响的大锤,看着面前明暗不定的火把,只能叹息一声。
现在他给古树定下一些不太靠谱的守则,例如,陌生人守则:
(1)有人打你怎么办?
打他,往死里打他!
(2)有人骂你怎么办?
打他,打到他闭嘴为止。
(3)有人对你有恶意怎么办?
打他,打到他没有恶意为止。
……
其他如家人守则、客人守则等等,布兰正在不断完善着。
随着守则的完善,布兰我发觉,如果按照守则行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把别人打死,要么被别人打死。
为了出门不被打死,布兰每日与古树对练的时间,开始越来越长。古树还无法领会布兰的苦心,只是对于布兰的表现越来越满意,他只希望这种日子永远过下去才好。所以,为了表达自己的好心情,古树的大锤挥舞得也越来越有力。
……
白袍们有了第一个直面恐惧的成功事例后,就变得有些疯狂。精神都变得有些不太正常,开始疑神疑鬼。每个人都希望找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弱点,猜测、质疑、反证,白袍们现在没人认为自己是无所畏惧的,他们必然是在恐惧着什么。哪怕那个身上余烬未消的白袍,也认为自己还有更多的恐惧,等待着发现。
他们必须找出来,然后才能直面这些。
当一群拥有超凡能力的巫师,对抗自己的恐惧时,各种匪夷所思的花样作死也随之产生。有人敢跳火,那么就自然有人敢跳水。在冻僵前,被人打捞上来后,他得出了一个非常正确的结论。他不是怕水,而是怕冷……
这个冬天,对于北地城来说,注定是个热闹而快乐的季节。布兰感觉自己不是在建立巫师之城,而是建立了一个精神病院。对于病人他也不能要求太高,只要别出人命就好。
白袍巫师们的集体精神异常,为北地城的居民们贡献了一个新的娱乐项目。为了能够占据一个好的位置,许多人自发的开始帮助白袍们工作。甚至当白袍要求被活埋时,他们还可以快乐的填上一铲土。
甚至一些已经搬出城的居民,也闻风跑了回来。只为在这个无聊的寒冷冬季,找些乐子。
帕楚已经准备提醒同伴们,要注意仪态。可是面对众多的免费劳力,他犹豫了。正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们实在是太缺少人手了。而且这不是他们有意雇佣,而是邻居间的互助,想必没有违背入门仪式的纯洁性。帕楚自欺欺人的想着,也就打消了提醒的心思。
……
人多力量大,虽然报着找乐子的心态,凑到了白袍驻地。但是欢乐的气氛,没有影响到人们的工作热情,相反工作效率一直挺高。
白袍们也想明白了,隔三岔五的弄点花样,展示下能力,让众人一直保持着新鲜感。
白袍中控风者,今天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早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恐惧,只是一直无法下定决心面对。他必须把自己逼到一个退无可退的境地,他向所有人宣布,今天由他来表演。
他努力控制着有些发抖的双腿,顺着搭好的脚手架向上小心攀爬。他要爬到最高处,然后一跃而下,风会保护他的,一直都是。只是他一直害怕,万一呢?
是的,万一呢?
人们看着这个白袍,颤颤巍巍的,一点点的向上挪动着,让看的人感觉着急。最初人们还乐呵呵的看着,渐渐的却变成了担心。
是的,担心。
……
布兰算不上好人,但是对领地上的居民却很宽松。他既不欺男霸女,也不巧取豪夺。前者是因为年龄没到,雄性激素还没有大量分泌;后者是因为这些人都是他的私产,若想增产保值就不能太严酷。
可是布兰在人们眼中,却是魔神般的存在。布兰给人的印象,始终是冷酷和嗜血。他几次处理事情的手段,除去杀戮,还是杀戮。特别是在砂岩城事件中,连自己的商队都受到了波及。
这里的居民,对他是又爱又怕。他既是人们安全的保障,也是人们安全的威胁。每个人都担心,会被他不小心弄出的余波所伤。
连带着,对于新来的白袍也怀有深深的警惕。北地城中没有太多秘密,除去大巫师布兰,那是所有人的禁忌。人们早已经从伊尔等人口中得知,那是一群强大的巫师。虽然无法与大巫师相比,但也不是城中几个原住巫师可以相提并论的。
经过最初的观察,人们发现这些白袍生活得有些惨,甚至可以称得上困顿。之后,他们竟然产生了一丝优越感。白袍巫师的生活条件,竟然不如我们!
对比过后,对白袍的警惕也随之散去。他们没有去想,为什么白袍可以出入城府,可以直接面见布兰。他们仅是通过日常的生活对比,找到了一丝认同。生出了,也许我应该帮助他们的想法。
人们甚至开始怜悯,认为布兰对这些白袍过于苛刻。虽然他们知道,这是考验。
相处了一段时间,人们发现白袍与他们一样,与北地城中的原住巫师一样,没什么不同。同样有着各种小恶习,有着各种小心思。
直到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