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对于丹妮和玛丽的嘱咐没有放在心上。与布兰相处久了,自然知道他根本不在乎这些所谓的脸面。而且布兰也没少做一些丢脸的事,也许在世人看来那是特立独行,但换其他少年试试?
至于玛丽,那纯属一个女人瞎操心。这还没结婚呢,就敢在人前削自己颜面,将来怎么办?
他喜欢玛丽,这是个顾家、守财的好女人。自从城府中的家什都归玛丽掌管后,大家其实积攒了许多钱财。也不知布兰是怎么想的,每隔三四十天就会腆着肚子,让大家签字画押领取一些财物。
按照传统,像他们这种刚刚独立出来的新家族,财物向来是归首领统一管理和支配,等个人娶妻生子时再分拨一部分财产。这些事情大家也不在乎,在一个锅里吃饭总不会让谁饿着。
但布兰却不这么想,他把公和私分得很清。初时还很不习惯,但很快就感觉这样也挺好。有什么花销,自己就可以自由决定。
平时城府中的吃吃喝喝,布兰管这叫福利。告诉大家不用感谢他,这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都是公产中出,能吃多少就看个人本事。结果这话说出的当晚,玛丽一个人吃了三人份。最近玛丽的身材渐宽,可能就与此有关。
大家分得的财物大多都是摆设,而且还占地方,所以依旧放在仓库中交由玛丽保管。随着个人财产的增加,偶尔族人过来小憩时,也会被拉着强行参观一番。在族人羡慕的目光中,满足感油然而生。
随着巫师渐渐涌入,一些新鲜有趣的东西开始出现,想交换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但是想从玛丽手中取出自己的财物却比登天还难。
布兰说了,有这么一个管家婆挺好。若是养个让你恨不得剁手的,那就说什么都晚了。也正是因为有了布兰的支持,玛丽变得更加嚣张。
不过扎克喜欢。从小家里的财物就是老娘管着,在他的认知中男人就不该为这些小事操心。老爹就是如此,一向只谈论北地大事。例如今年是否会出现雪灾,族人是否会饿着,等等、等等。
所以他把自己的财物全部交给了玛丽,然后十分诚恳的盛赞玛丽像他娘。两人年纪相差不大,玛丽是没有机会当他的娘,所以只能受些委屈——两人定亲了。
这对布兰是好事,他一直就盼着大家痛快成家立业,然后趁早滚蛋。城东那块就是布兰留给大家的,如今已是一片白地,就等着他们选址盖房。但大家都不愿意搬出城府,也没人想在那里建房。大家都装傻,布兰也只好认倒霉。
只是他和玛丽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这次回来后就成婚吧。不过他们还是不会搬出城府,最近玛丽的饭量又见长,他可不希望玛丽饿着。扎克带着迎娶悍妻的美丽梦想走出了北地城。
白袍卡登和伯纳随行在队伍中,与周围众人时不时的说笑两句。在效忠仪式前,丹妮就很耐心的为帕楚等人解释了北地人的简单社会关系。城府中跟随布兰出来的的人,都算是他的家人。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扎克等人也是他们效忠的对象。
两分山这段道路很安全,大家也很放松。平时巡守这里本就是大家共同的任务,所以白袍和这些骑士也比较熟悉。并不是所有巫师都能飞天遁地,大多数人还需要依靠车马代步,这一过程必不可少的会与骑士产生交集。
卡登和伯纳不敢说自己有多么强大,但感知上都已经完成了一次进化。两人自信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
对于他们来说,太过敏锐的感知反而成了一种负担。过了最初的新鲜感后,每时每刻被无穷无尽的声音、光影所困扰,欲求清静而不可得。许多人在一段时间后,开始暴躁、易怒。他们到布兰面前寻求帮助,得到答案却是——习惯就好了。
眼、耳、口、鼻,周身触觉成为了他们的噩梦。以往只要合上眼、遮上耳就可以轻松屏蔽干扰,如今在这些感官的共同作用下,单一的手段已经失去了作用。
许多人想让布兰暂时压制他们的能力,结果布兰却是满脸厌恶,反问他们,“你们这是在嫌弃自己的能力么?若无法适应自己的能力,那么就去死好了。或者剥夺能力,让你们重归凡人的行列。”
白袍们面面相觑,那么您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
倾听,从倾听中寻找到变化,有了变化也就有了乐趣。
能否找到乐趣没人清楚,但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就是代价,巫师想要超凡脱俗的代价。看着布兰坐在树下,想想他偶尔不太正常的行为,白袍们开始默然。
还想获得力量么?准备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么?有人产生退意,有人举棋不定,勇往直前的永远都是少数。
但是面对强大力量的诱惑,最终大家还是选择了前行。但那句“会死人的”,言犹在耳。也许真的会死人,但死亡降临前没人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倒霉蛋。
……
前行的队伍很快就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也许扎克还没意识到此行的意义,白袍也仅是将这当成一次简单的搬家。
但此次出行,难免会引起一些人或势力的注意。巫师布兰不可能面面俱到,最终代替他行走世间的还是下面的常人,所以没人敢忽视这支队伍。
队伍还没有走出北地城,一些飞禽信使就已经抢先飞出。当队伍从两分山的另一侧出来时,格林的王都就已经处于失措的状态。
该来的终究会来,不会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