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终于回来了,再次见到北地城让她恍如隔世。王国的变动对都城影响不大,布兰对格林曾经的经济文化中心不感兴趣,甚至不屑向那里看上一眼。
巫师们名义上统治着曾经的格林王国,但是自从平灭了国内的暴乱后,巫师们重新缩回到北地城。布兰对这个国家始终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他甚至没有更改国号,仍是沿用着旧称。
国内各个领地渐渐处于自治状态,领主的地位也因此水涨船高。龟缩在王都中,仅是保有虚衔的一群贵族却日渐窘迫。
失去王权的庇护,让他们变得一无是处。伊尔入住到王宫时,这群人也曾想聚拢过来,试着恢复往日的荣光。
但是伊尔不需要,她坐镇王都更多的是维持一个象征意义。她认为自己仅是一个倒霉蛋,在不恰当的时候出现在布兰的视野中,被顺手摆放在这里。
王都中旧有的规则依然在勉力运转,而她仅需保证这种运转能够维持就好。她不想在这里有所建树,所以将多数时间用在了训练上。
管理上,她继承了布兰的简单、粗暴。她划下一道线,只要不越线一切都好,若是胆敢越线她会将对方葬送在夜色中。
在惩戒了数人后,伊尔现王都中不缺少人材,那些闲散贵族随时可以添补空缺。有人试图通过其他方式拉拢,但那些私下的窃窃私语很能逃过她的感知,所以当面的阿谀奉承也就倍显讽刺。
两面三刀是伊尔对王都贵族的印象,并且这种印象随着交往变得越深刻。对于送礼这种事情伊尔是来者不拒,但该处理时却绝不手软。
疯婆子,这是贵族们私下送给她的雅号。但她并不在意,反而欣然笑纳。这个名号很好,让她省去了许多麻烦,省去了许多讲道理的时间。
当她不讲道理时,围着她讨生活的贵族就越的讲道理,越的体贴人意。许多事情都会提前为她考虑好,工作也兢兢业业。生怕这些小事打扰她的安宁,以免引起大家的不安。
伊尔越来越怀念北地城的日子,巫师间的相处简单而又轻松。大家会用相对真实的一面与同伴相处,因为在那个不算大的空间中,很难避开彼此的耳目。
最初众多巫师一个接着一个扩展开自己的感知时,难免生一些尴尬。角落中说人闲话的习惯一时还无法改变,当转身面对同伴的怒视后才恍然惊觉。
北地城的中流传着一个俗语——巫师的礼貌。而在这里越久,她就越怀念这种礼貌。就像接到她将离开的消息后,那些人当着她的面装出一副难舍难分样子,暗中却开始了庆贺。
伊尔相信这些人很快就会想起她的好,因为接替她的同伴正一脸阴沉。被配到王都这个没落之地,显然也让他心情恶劣。而那些小丑,就是送上门的最佳泄对象。
听说她回来了,帕楚等人夹道相迎。可是面对伙伴的重视,伊尔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清楚这些人为什么而来。
在王都中,伊尔虽然没有主动搜刮,但依然积存了许多财物。白袍的驻地建设正捉襟见肘,她带回的财物无疑会暂时缓解这一状况。只要能拿到钱,白袍们已经放弃了所有脸面。
王都的所得已经告知过布兰,布兰说这是她应得的补偿,就不用上缴了。最初她以为布兰没有注意到其中的数额,所以再次强调了一遍,但换来的依然是这个答案。
想想也是,有关大巫师宝藏的传闻。那些在众人围观下,被一箱箱搬走的价值连城的珠宝。
伊尔相信,大巫师真的会每天产生下成百上千的宝物。因为她知道这座城市最初是什么样子,大巫师进城时是什么样子。
所以,她心安理得接受了这笔补偿。但是当白袍们得知财物的数量后,开始蠢蠢欲动。
借!白袍们展现出了厚颜无耻的一面。
伊尔知道白袍们的窘境,也知道他们绝对没有能力偿还。也许有,但她怀疑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赶上。虽然在能力进化后,伊尔知道自己正在变得年青,可她还是不太相信自己能够活到那个时候。
白袍驻地规划的不错,新的图纸她也见过,但那里与她没有多少关系。身为北地城的本地巫师,她有自己的农庄,而且在城中也还保留着宅院。所以这种明抢的行为,让她嗤之以鼻。
虽然与白袍们相处很融洽,但她也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钱可以出,可必须合算。身为北地城的本地巫师代表,他必须为自己这个小团体谋取利益。于是,她提出白袍的驻地必须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这种乘人之危的行为让白袍很不爽。于是在伊尔回归前,双方你来我往通过书信开始了讨价还价。
双方互不相让,大有撕破脸的架式。直到代表本地巫师旁听的波丽和皮特,童言无忌冒出了一句布兰也属于本地巫师,才让纷争迅有了结果。
伊尔会将所得全部捐献,白袍驻地也有了属于本地巫师的位置。
北地城变化太大,伊尔已经快认不出这里了。虽然早有耳闻,但看到那些大摇大摆在城市中游走的野兽,还是让她感到新奇。
附近的植被更加茂盛,久违的魔力芳香在城市中飘荡。即使是帕楚那张可恶的老脸,也因此显得可爱了一点。
巴兹站在白袍当中,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随着这个女人的回归,也许一些刚刚获得权柄也将被收回。
看着人群中真正迎接自己的波丽和皮特,伊尔露出真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