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去的杰洛特,罗先有些出神,脑子里正在想着去那里打听鹿首精的事情,就听到旁边有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问道,“这位猎人老爷,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我可以打扰您一下吗?”
罗先诧异地转头,说话的人是一个头发向后梳得整整齐齐的老人,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腰间挂着一把匕首。
“你是在问我?”
“对的,守卫们都说乌鸦窝来了两位很厉害的狩魔猎人,男爵大人都要靠他们解决棘手的问题,前天城堡马厩发生的火灾也是他们用法术熄灭的,免去了我们搬离的麻烦。一位满头白发、背上背着两把剑;一位带着白色兜帽、脸上一副银质的面具,很好辨认,只是他们来去不定时,很少有人碰见他们。还好我今天起得比较早,刚好就在这附近遇上了您。看样子,您和守卫们口中相传的一模一样,所以才上来询问。”老人说话很轻,似乎嗓子受过什么伤害。
“嗯,那就是我没错,你有什么事?”
“我是一名从战场上退伍的瘸腿老兵。”老人一边说,一边挽起自己的裤脚,指了指受伤的脚踝。
罗先看到那里很明显被人用利刃割断了韧带,然后没有得到应有的治疗,现在已经废了。
“是需要我帮你找治疗脚的药物吗?我只认识一名巫医,不知道他有没有相关的药物,我个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好办法。”韧带断裂在他所在的现代社会也是非常困难的伤病,职业运动员们有着朝廷众多高超的医生也不能保证完全治好,跟别说对此毫无概念的他了。
“不不不,大人,我需要麻烦你的不是这件事情,我知道我的脚已经好不了了,那是对我多年战斗的一种回报,我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我想说的是怪物,附近生活着一种怪物,我们都没有办法对付它,所以想要麻烦大人,看看是不是您能出手将它赶跑。”老人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怪物,什么怪物?能和我具体说说吗?”罗先一下就来了兴趣,他正愁没地方找鹿首精的消息。
“我们去其他地方说吧,这里不方便。”老人指了指来往的大路,这里守着乌鸦窝的守卫,箭塔上的弩箭手正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罗先点点头,跟着老人来到一处木屋附近。
“我受伤退役之后,到处流浪,听说男爵招人,所以就跟着过来了,花了大部分积蓄买了些母牛,靠着它们产的奶卖给大家过日子。本来我有八头母牛,其中五头都已经可以产奶了,可是忽然间有一天他们带着我的牛外出放牧,那怪物突然间袭击了牛群,草地上就只剩下牛粪了。”
“为什么不告诉男爵的手下,他们向你们收税,不是也应该保证你们的安全吗?”
“男爵大人的实力膨胀的太快,吸纳了很多原本的地痞流氓,这些人打仗的本事不大,敲诈勒索的手段倒是很多。两三次从我这里都是拿了钱不干活,我已经没什么积蓄了。”
罗先可以想象,在乱世,倒霉的都是平民,为祸的除了兵灾之外,破坏力最大的就是这些痞子,他们才是乱世的流毒。
“能详细说说那个怪物吗?你们见过它的样子吗?”
“没有,我因为腿脚不便,所以很少出远门,但是我们都叫它尖叫怪,因为在袭击目标之前,它喜欢发出奇怪的叫声,所以我们都叫它尖叫怪。”
原来不是鹿首精啊。
“那个怪物并不是忽然出现在附近的,之前一直有少量地袭击大家的奶牛和山羊,就连撞见落单的人类也不会放过。我的好友波兹洛是以前老领主下属的猎人,他说他受够了尖叫怪的袭击,要把怪物赶走,永绝后患。”
老领主?说的就是战争其间从乌鸦窝逃走的那位领主吧,看来菲利普占据乌鸦窝的时候,也收拢了一部分之前领主的手下,这其中一定牵涉了老人新人之间的争斗。
“几天前,他带着一把斧头,守在护城河对岸的麦田里等着怪物出现。但是,后来我们去那里找他的时候,他的肠子都被拽了出来,挂在树冠上,扯得又细又长。我们花了大半天功夫才勉强把他的五脏六腑收回来,为他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葬礼。本来我是想为他报仇的,但是看看我这条腿,已经无法再上战场了。所以守卫们说乌鸦窝来了两位狩魔猎人,我就带着钱来了,只要您能除掉那个怪物,我愿意付出足够的报酬给你,如果你能把那个怪物的头颅带回来给我那就更好了。”
“专业的事就应该交给专家来处理,我接下你的请求了。但是我需要知道一些更多的情况,还有人知道这只怪物的事吗?”
老人的眼睛黯淡了下来,点了点头,“波兹洛的儿子西姆柯可能知道一点,听说他亲眼见到过怪物。不过...你想跟他谈可能不太容易,他还没有从父亲的去世中走出来。”
“再困难也得试试,我该去哪里找他?”
“在我家的农场,牛没了之后,我还有一些山羊和鸡鸭要照顾,那孩子爸爸死后,我就收留了他,他妈妈很早以前就去世了,现在这孩子孤单一人。”
老人口中的农场其实就是一个两亩大小的牲口圈,有劈柴烧水,堆放粮食的仓库,而老人口中西姆柯正在仓库后面的土地上喂着小鸡。
“嗨,西姆柯,我们能说说话吗?谈谈你的父亲。”
“走开。”孩子显得很冷漠。
“坚强一些,你的父亲可是一位勇敢的人,我们都很敬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