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塔姆老爹以及索尔镇的故人,李飞飞一行人掉头往北,向着帝都罗兰堡的方向进发。反正回忆之旅已经结束了,他们也不急着赶时间,驾着马车慢悠悠地经过一个又一个的城镇村落,优哉游哉地欣赏沿途的山水风光,就当做一次悠闲的自驾游。
为了避免引发拥堵和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更好地体验风土人情,李飞飞脱下了华丽高贵的皇家服饰,摘下满是玛瑙和宝石雕琢的昂贵长剑,换上了一身不显眼的平民服装。虽然他的地位崇高,但他喜欢以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巡游各地,这种体验别有一番滋味。
“哼哼,古有乾隆帝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今有我李大侠乔装打扮,为民请命!”李飞飞摸着下巴,得意地自吹自擂道。
“臭小子,你为民请命个鬼!”莫离忍不住捶了男孩一拳骂道。“一路上游山玩水,吃香的喝辣的,有你这样为民请命的么?”
旅途波澜不惊,只是在途经一个名叫“达蒙”的城镇的时候遇上了一些意外。还别说,莫离的话一语成谶,为民请命的机会还真来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达蒙镇的街道上挤满了人,熙熙攘攘,大伙儿看上去情绪非常激动。尤其是在城镇中心地带,成群结队的居民举着横幅,挥舞着双拳大声咒骂,嘴里喊着不知什么示威口号,以致于交通完全堵塞了。
“游行示威?”李飞飞皱眉说道。“倒霉啊,刚好撞上这玩意儿,我们的马车根本过不去,还是换条道路吧。”
“不,我们应该先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或许这些居民需要我们的帮助呢!”
路易斯急忙说道,他是一位笃信天主的善良教徒,道德品质和正义感比其他同伴都高出一截。虽然不明白游行的具体情况,但他历来把帮助人民当做自己的使命和重任,自然不愿袖手旁观。
在路易斯的坚持下,四个男人走下马车,跟着激动的人群,逐渐走到了市中心的官邸附近。人们咆哮着,对着官邸的门口砸石头,飞舞的石头把玻璃砸得粉碎。有几个士兵还想出来维持秩序,但立刻被石头砸得嗷嗷叫,不得不退回官邸。
“嘿,至于这么大仇吗?”看到被砸得狼狈不堪的官兵,李飞飞不禁被逗笑了。
正如李飞飞所言,群众的怒火犹如滔天巨浪,很多人甚至直接对官邸发起了冲击。看得出示威的人群情绪十分激动,绝对是憋了一肚子气,显然这里是他们游行的最终目标。
“还我们的血汗钱,还我们的儿女!”
“仁慈的主在上,我们要糊口的面包!”
“该死的吸血鬼,无耻的蛀虫,混账巴普洛斯滚出去!”
经过打听,李飞飞了解到这个名叫“巴普洛斯”的男人是游行的核心目标,也是所有群众仇恨的聚集所在。他的全称是巴普洛斯·德·施瓦伦子爵,是镇守达蒙镇的官方领主,换句话说他是这里的一把手。俗话说官逼民反,但凡生活还过得去,老百姓是不会集体走上大街做出这么过激的举动的,想必巴普洛斯一定干了不少肮脏勾当吧?
也怪不得达蒙镇的游行群众,事实上他们已经被官府逼得快要活不下去了:巴普洛斯上任以来,达蒙镇的苛间杂税一年高过一年,百姓的抱怨声也一天高过一天。最让人无法忍耐的是,巴普洛斯对农业税的税率设得高得离谱,压迫得农民喘不过气来,这对于本就生活困苦的农民来说无异于一场可怕的灾难。
达蒙镇是一个位于内陆的农业城镇,交通并不便利,因此手工业和商业不怎么发达,居民基本上过着种田吃饭的苦日子。为了敛财,巴普洛斯实行“包产到户”的政策,每一户人家不论种没种田,养没养家畜,每月都要上缴高额的官税,包括田租税、作物税、牲畜养殖税、水产养殖税等等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苛间杂税。可想而知,人们的生活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最不幸的是,达蒙镇上个月经过了一场可怕的寒潮,作物和家畜被冻死了不少,每户人家都损失惨重。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身为领主的巴普洛斯不但不想办法救灾,反倒加大了征税的力度和惩罚。他没有给自己的子民一点补偿和救援,反倒趁机剥削克扣,其无情的做法让所有居民心寒和欲哭无泪。
以领主的名义,巴普洛斯下令:交不起税的,就没收他们的田产、牲畜、家具、房屋作为抵债资产。如果还不够的,就把欠债人关进监狱严刑拷打,逼迫他们交付相应费用的保释金;如果这样还不够的,嘿嘿,没有办法,就只好拿你的老婆孩子充数咯……
“上帝啊,我可怜的小女儿就是这样被掳走的,她才十五岁呀!”一个老人颤抖着,泪眼婆娑地哭诉道。“巴普洛斯太狠毒了,竟然把我们的子女当做奴隶变卖,他难道不怕受到报应吗?”
老人的哭诉得到了诸多居民的认同,大家都是一片男默女泪:巴普洛斯这个老淫棍,不但利用这个机会收回田产、放高利贷以及逼迫别人签卖身契,甚至趁机把漂亮的女人搂进他的淫窝。那些交不起税的穷苦人家,但凡家里有几分姿色的女眷,基本上都成了狼嘴里的羔羊……
家破人亡,卖儿鬻女,有这样残忍的父母官,达蒙镇人民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人们选择和领主拼死一搏,反正都活不下去了,哪怕是送掉性命也好过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儿女被羞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