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摇摇头,“目前金华义军为了保护百姓,为了领地内的稳定,不会允许私人开钱庄,包括从事兑换性质的当铺,地下钱庄,一旦抓住,送往苦役营,劳作致死,今生不得释放。”
张强看到身边几乎所有的百姓一下打了个寒战,战俘营或许还有出头之日,苦役营,那就是个死亡集中营,这个事情作为在金华义军领地上生存的人来说,可是体验深刻,如雷贯耳。
看到大家眼里害怕的眼神,张强用略微缓和的语气道:“但其他地方,比如隆武朝廷,永历朝廷,鲁王地盘上的钱庄和富人们,可以通过总督府兑换总局建立同金华义军的联系,我们欢迎他们和我们合作,在我们势力达不到的地方为其他想要拥有金华义军粮食票的人,或者和金华义军做买卖的人提供大额兑换业务,以及委托你们在其他地方为其他人兑换粮食票,用来和金华义军做买卖或者其他生意交往。”
下面议论纷纷,犹如开水的锅,张强灌输给他们的事情就是,金华义军领地里面必须使用粮食票,也就是印制这些纸片,外面可以使用银子,金华义军保护他们,但他们也得遵照金华义军的吩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都是强制性的,没有商量。
张强没有时间去建立信用,信用会在不自觉中自己建立起来,他不用刻意去建立,因为他没有时间,强制下的信誉比自觉的信用要稳定。
解释完,张强转身就走,他已经知道自己这次微服私访失败了,这些人把他当成了官员,尽管没有人猜到他最终的身份,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不自觉的代表了官府了,这微服私访还能进行下去吗?
找到朱大有以后,张强对朱大有道:“去找人,找很多有演说本领,性子活套的人,就像我刚才一样,去四处给我演讲,把我刚才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达到我们领地的所有地方去。”
“大人,这不是各级衙门做的事情吗?”
“你吩咐他们去做就行了。”
张强眼睛瞪了他一眼,朱大有知道自己被宠的过头了,不自觉的尽然和这个缔造金华义军的总督大人没大没小了,连忙缩了一下脖子,畏惧的说道:“是,大人,我会尽快去办的,”。
远处,马英有些疑惑,有些不甘,有些为难,犹犹豫豫的接受了粮店给他的粮食票,原先他准备了一个小布袋来装给他的铜钱和碎银,可这下用不到了,厚厚的一沓子听起来嘎嘣脆响的纸片,印制精美纸片,上面有老农,有武将,有文官,还有他好像去过的金华府的一些地方,用水墨画在了上面,他始终搞不懂,为什么一沓子纸片,就能把他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才背到地方的一袋子米粟,就用这轻飘飘的一沓子纸片给换走了。
转过一条街,他来到了药铺,进入药铺,把医生给的药房拿出来,然后掏出那一沓子纸片,犹豫,踌躇,彷徨良久,才怀着忐忑的心情凑到柜台上,对戴着厚厚镜片的老中医道:“给我按着这个方子上的药抓一个月的量。”
然后他把手中的方子,和医生告诉他的应该花多少钱,数出相当于这个数的粮食票,堆叠在方子上面,推给老中医。
老中医看了看他方子上的纸片,眼神黯淡了一下,然后用只有马英能听到的发自心底的声音叹息了一声,把方子和纸片,不是粮食票抓进了柜台。
马英眼里却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们接受了自己手里的钱,是粮食票,那沓子纸片,看来不用砸在自己手里了。
当老中医把药用麻纸包好,递给他的时候,还找回了几毛几分钱同样的纸片。
马英看到那些纸片,心里也不爽,但人家都接了自己的纸片,自己能不接人家的吗?
马英也叹息了一声,然后抓起了钱,飞速的揣进怀里内衬的兜里,贴身保管好,既然这些纸片能当银子使,那么他还有什么疑虑的呢?
没等他念头转完,就听老中医自言自语道:“希望这金华义军能永远在这里,不要给鞑子打进来,也不要给朝廷调到其他地方去,要不然,手里的那些好看的纸片,就真的是连擦屁股都嫌咯人的废纸了,到时候大明让交税,交银子,咱们没钱,那不的拖家带口远去他乡啊。”
马英听到了心里也咯噔一下,“对啊,这些纸片是建立在金华义军还在这片土地上,如果他们走了呢?如果被鞑子打进来呢?”
鞑子肯定不会承认这些纸片,大明,大明朝廷也不会,肯定不会认这些的,他们要银子怎么办?
顿时马英的心情就像刚来的时候一样沉重了。
同样的问题在金华县城各处被问出来。
这就显出张强让朱大有派遣出去的宣讲员的作用了。
不过那时以后的事情,现在朱大有正在准备中,为了这些准备,他得召集人才,还得和各地的知府沟通,知府然后再和各个提督,总兵沟通,最后召集下面的知县出来沟通,知县们的反应如何,还得商量,总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成的事情,张强的粮食票推行还得一段时间,让人们相信他的价值,还得强制,再强制。
张强回到了总督府,就被文山累牍给淹没了,可怜他这个打工仔,这根本不是他干的事情,却不的不像那些老爷们一样,整天处理那些他没有处理过的事情,阅读各府报上来,经过落地秀才们筛选过的奏章。
他现在还无法改变人们的书写习惯,竖着写的繁体字,搞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