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像过家家一样,整个郑县城中的大宗族宅邸,在不到一个时辰内就被攻破了。
所有人束手就擒,被狗一样驱赶出来。
至于这些人曾经引以为傲的所谓死士、门客们,在看到羽林卫的羽冠瞬间就已经跑了,少数几个没有跑掉的,也瞬间缴械投降。
整个过程,张越连任何形式的抵抗也没有遇到。
“尔等不是要造反吗?”张越提着嫖姚剑,走过这些被绑起来的豪族面前,不无遗憾的道:“尔等怎么不反呢!?”
所有人,都是瑟瑟发抖,没有人敢接话,只能是匍匐在地,将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
张越却是拄着剑,对此情况早有预见。
这些渣渣是最没有骨气的!
想当年,鲁地的地主士大夫们,一开始也是很硬气的。
一个个叫嚣着要学什么伯夷叔齐,哪怕饿死、战死,从泰山跳下去,也不肯给刘邦低头。
甚至全境缟素,为项羽披麻戴孝,要当孝子贤孙。
然后……
鲁儒们现在吃汉粟吃的特别香!
朝堂若是打算去鲁地征辟一批‘贤能’来长安为国效力,说不定立刻就能让他们屁滚尿流的自带干粮跑来长安城拍马逢迎,将当今天子吹捧为天下第一大圣人!
而,今天的郑县地主豪强们,也不比当年的鲁地地主士大夫们有节操和骨气。
别说是郑县的这帮弱渣了,哪怕是北地的军功贵族们,在国家的暴力铁拳面前,也是弱渣。
在事实上来说,只要农民不起来反抗。
一切地主豪强士大夫,都是纸老虎,看着吓人罢了。
张越从来都没有担忧过。
“乱臣贼子!”张越冷哼着:“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人等死罪……”在场豪族,统统低头,顿首求饶:“望天使饶命,小人等愿从天使布告……”
“晚了!”张越轻笑一声,冷然道:“此间事务,吾已上报长安,陛下必有圣裁!”
听着张越的话,这些人心里面竟然生出了一丝喜色。
他们最怕的就是张越这个煞星就地把他们处死。
在他们看来,此事只要传到上面去,以他们的关系和人脉以及家里子侄的官职,大家最多吃点皮肉苦,再出点血而已。
毕竟,如今汉室,五铢钱最大。
有钱能使磨推鬼!
他们中就有人曾经犯下死罪,最后拿了一百万钱,买下了命。
连命都能买,区区罪名,不值一提!
张越看着他们的神色,却是轻轻摇头,为他们的智商感到可悲。
这些渣渣难道以为,当今天子能放过他们?
笑话!
老刘家在别的事情上面,或许会马虎一些。
但涉及国本国策,自高帝以来,哪个会宽厚?
等待这些人的,唯有一个下场——族!
刘家最喜欢杀豪强了。
因为杀了豪强,可以将豪强的土地充公,然后再分配给百姓。
瞬间就能秒赚人心,巩固统治。
自高帝登基,直到吕后八年,汉家进行了三次大范围授田。
一下子就解决了天下刚刚统一,刘家底蕴不足的缺点。
成为了一个大一统的中央集群帝国!
此后,虽然随着时间延续,天下土地越发拮据,授田制宣告终结。
但玩上瘾了的刘氏,从此就将天下地主豪强和商贾看成了韭菜,定期收割一波,以此平衡民间矛盾与财富差距。
这个法子虽然简单粗暴,但效果却是用过的都说好。
郑县这些渣渣的所作所为,可恶归可恶。
但张越感觉,恐怕当今天子会非常开心,大大的赞赏他们。
说不定这位陛下会希望其他关中县最好也都如此。
这样,他才能一口气将所有地主豪强全部干掉,把他们的土地,分给人民,财产收入内库。
……………………………………
事实上,现在天子都快乐疯了。
他做了一个简单的算术题。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发财了!
临潼和万年械送来的官吏、商贾及其背后指使的贵戚的訾产加起来,总价值居然已经超过七万万钱!
虽然,这其中有一大半是属于不动产。
像什么长安的宅邸啊商铺啊,郡国的封地啊、土地啊什么的。
即使如此,剩下的现金流,也是恐怕到爆炸!
这才两个县而已!
就搞到这么多钱?
张子重要是走一趟关中,那该捞到多少?
怕是眨眨眼,就能搞到一笔相当于漠北决战汉军开支的巨额资金了吧?
当然,心里面乐归乐,但脸上他却是一副震怒非常的神色。
“国事败坏至斯,朕诚德薄乎?”他扬着手里头的奏疏,对着满朝文武开启了吹风机模式:“关中,汉家之国本也!京兆伊,京畿之地,朕之脚下也!”
“却是藏污纳垢,营营苟且!”
在震怒的君王面前,满朝文武,都是噤若寒蝉。
只有列于殿左的军方将军列侯们,稍微能坐稳位置,但也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京兆尹!”天子的眼睛扫向位于殿中的一个角落,冷声质问:“对于这些事情,京兆尹有什么解释的没有?”
于己衍跟着张越一起走了,留下来的是京兆伊丞方永。
自然,这朝会也是方永代替于己衍来参加的。
听到天子质问,方永瑟瑟发抖的持芴出列,顿首而拜,脱帽谢道:“臣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