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莫执欢的表情从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逐渐变成了冷漠嘲讽。
嘴角一个阴寒的角度,勾起那样叫人心惊的凉薄笑意。
“你!是你!”
沈玉暖将耳侧滑落的秀发挽到耳后,懒洋洋的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牢里狼狈的男人。
声音还是糯糯的,像为他担心到极点的带着哭腔的音调,“姨丈要说什么?只要您说,欢儿一定想方设法为您做到!”
神情之嘲讽恶劣,比起说话的语气简直就是两个人。
本以为他想错了,欢儿怎么会是那样恶毒的人?可事实......
他不过被蒙蔽了双眼,只注意到了外人,根本没有考虑过绵羊一样纯白无辜的莫执欢,原来她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一个。
如今细细想来,刘月蓉死了,仵作和捕快怎么会第一时间赶来?
若没有仵作,他怎么会多此一举的想办法解决了对方?
刘月蓉的死,只要他态度坚定,谁还真的去查怎么的?
再往远了推推,刘月蓉及一双儿女被土匪劫走,庄子上还有下人,十天半个月不回复禀告也就算了,一两个月了,就算庄子上的管事也该来报账了。
而当时家里的一切都是莫执欢在掌管,上到银钱账簿,下到奴仆规矩,一手抓。
想到此,李煜白就想给自己几巴掌,他简直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拱手送给了对方。
现在彻底清醒了,才开始反思,若他母亲自杀在莫家,他还能傻兮兮的贴着莫家人掏心掏肺?
是莫执欢那张脸以及看似温顺的性子,和说话时的嗓音,都是一个极佳的伪装者。
不怪他大意,只怪敌人隐藏太深。
“是你做的!你不仅想让我和刘月蓉不得好死,还想灭了整个李家!”
是呀,就是这样的,好棒棒,鼓掌!
“姨丈莫不是魔怔了?欢儿怎么会这么想?李家繁荣昌盛,一家团圆才是欢儿最想看到的呢。”
李煜白冷笑,“哼,你是想要我们一家在地下团圆才是!”
沈玉暖挑眉,意兴阑珊,“还是姨丈聪明,欢儿佩服。”
没什么好不承认的,不过是在老鼠死前,拨-弄拨-弄罢了,发现没意思也就是停止了。
将手中提着的东西递进去扔在地上,“您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欢儿这就告退了。”
“别!别走!”
李煜白猛的伸出去一只手,抓住了莫执欢的衣袖。
“别走!你要什么你说,我都答应你!欢,你母亲的死并不是我的错,更何况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的身子也给了我,我以后会对你好的,娶你!对,娶你为正妻,咱们好好过日子,生儿育女不好吗?”
沈玉暖顿住脚步,身体不转,只头微微的斜过去隔着牢房看一脸哀求的李煜白。
“姨丈......可是姨丈在牢里......”
“我在牢里不要紧,只要你联系到康业城李家,实在不行就去xx找阳恒,你大表哥,他一定会想办法将我救出去的!”
“这样啊,李家或者大表哥确实有这样的本事,可是......”
沈玉暖恶劣道,“我为什么要帮姨丈呢?”
“你......”李煜白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敢相信。
“欢儿不也深爱着......我?”
“哈!”沈玉暖发出一个不明意味的冷笑,几乎让李煜白的心跌倒了谷底。
“姨丈为何会如此想?”
“我们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
若不是心中欢喜倾慕,女儿家怎么会在没成亲之前就将自己的清白之身随意交给男人?
“肌肤之亲?哈哈哈哈......”
对方就像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笑话,笑的花枝乱颤,美的耀眼,可在李煜白眼中却比砒霜还毒。
“姨丈莫不是在痴人说梦?拿梦境当做真事?您可不能如此平白无故的诬陷人,再说了,以我这样的人才,什么青年才俊配不得?偏要您这样老邦邦,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鳏夫?”
“你!”
“姨丈想老牛吃嫩草?想的不要太好哦!您啊,不配呢!”
生死当前,不得不忍!
“是,我不配,欢儿,看在李家多年的养育之恩上,帮帮姨丈,递消息给......”
沈玉暖决定还是不藏着掖着了,“您不是自诩聪明吗?怎么这点道理都想不通?您被关进大牢可是有三天了,多少消息都能传到李家耳朵里,可是没人来呢,您被放弃了!”
“李家怎么会要这么丢人,让家门蒙羞,颜面扫地的子孙?巴不得赶快死干净呢!”
“现在除了我,可是没人记得您这位前户部左侍郎了。”
“至于您说的多年教养之恩,这茬就别提了吧?怎么回事您心里还没点数?”
沈玉暖看对方一瞬间的颓废样子,善心爆发,
“您杀了姨母,是因为她被盗匪侮辱过,让您失了脸面?还是因为当年她的骗婚?
那母亲呢?您借着酒劲侮辱她,那些暴虐手段应该想了好久吧?对了,您想不想知道姨母和恒哥哥,还有芸希姐姐的经历?很精彩呢!我免费放给你看......”
沈玉暖袖中的手随意动了动,一道人眼看不见的光,进入李煜白眉心......
“好好享受吧......”
沈玉暖斜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人,转身走了。
李煜白嘴里念叨着,“你知道,全都知道......”
钻心的疼,除了死到临头被家族以及儿子放弃,无人相救的凄凉之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