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了小五,今日可是不繁师叔当值,要是抓到你偷懒,可有你罚的。”
一身简单白袍男子伸着懒腰从屋内走了出来,通过一条短短的小道,走向了整座长恨阁的最前殿位置。
落霜殿。
殿前阔大无比的案桌上,小五正趴着,呼呼大睡,直至被白袍男子给摇醒,才缓缓地回了神绪,揉着惺忪的眼,眉头重重皱着,望看向了来人:“二哥。”
落霜殿上,共有五人执勤,为了方便唤人,五人便照着年岁大小,排了个顺序。
重重地拍了拍小五的肩头,老二的眉头微微蹙着,示意小五赶紧起身清醒清醒。
“二哥,到你执勤了吗?”小五依旧不甚清醒的模样,懒懒地扭动了下身子,询问道。
“还没,就晓得你小子要偷懒打瞌睡,所以提前来了。”明显对于小五极为了解,老二神色了然地坐到了小五的身旁,“若是平日里,我便不叫你了。可今日,是不繁师叔当值,若是抓到偷懒,还不知要怎的罚你呢!”
手中动作没有闲着,将桌上的纸笔木牌都收拾妥当,老二话语中却是明显透着对小五的关心。
面色有些羞愧地挠了挠后脑勺,小五嘿嘿低笑了两声,帮着二哥将那些东西都收拾好,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略略停顿了一瞬,眼眸四下看了看,确认并未有旁人,小五的脑袋又一次趴在了案桌上:“二哥,这年中的时日,哪里还会有人来拜入长恨阁,我们天天守在这落霜殿,连修习课都听不到,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入得东殿啊……”
埋怨的话语低低出口,小五的神色明显极为懊恼抱怨,一开始本是冲着着落霜殿的事务轻松所以才来,可是这一来,便是足足五百年的时间,纵然再轻松的事情也是做乏了,如今,小五倒是愈发想念修习的时日了。
将那无字木牌拉到手边,一个又一个拿起擦拭,而后放下,老二的神色倒是并未有太大的波动,反倒是看得很开的模样,并未即刻应声。
“天天在这落霜殿登记新入弟子姓名,真的是要烦死了……什么时候才能调入别的殿啊……”
口中抱怨的声音不停,且有着愈发张扬的趋势,小五的手也是攥得紧紧的,就差要重重地砸向案桌了。
老二则是专心收拾着东西,嘴角无奈的笑意泛泛而起,并未打算应声。
两人皆没有意识到的是,黑色的仙尘已是在他们的身后显现,旋即一阵幻化成人形,女子的脚步,悄无声息地向着他们靠来。
木牌全部都收拾妥当,老二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斟酌了片刻,落了声:“小五,这种话,下次莫许再说了。”
愣了一瞬,小五的情绪似是愈发不满了起来,垂下头,话语越发恨恨了起来:“本来就是,二哥,我当真是不愿在待在这落霜殿里了。”
“等不繁师叔来了我定要说……”
“说什么?”
女子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字字沉沉,从两人的背后响了起来。
小五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陡然讲僵住泛了麻,丝毫都动弹不得。
老二的神色明显大惊,却是瞬时控制住,一个站起回身,对着古不繁的方向行了礼:“弟子见过不繁师叔。”
小五却是坐在长凳上,害怕得久久都不敢起身。
黑色描金靴迈着深深的步子,由后往前,逐渐走向了案桌的方向,女子身上若有若无的幽兰香气也是缓缓散开了不少。
“要同我,说什么?”
宽大的黑金袍一个扬起,女子的身形已是坐在了小五的身旁,单手敲了敲案桌,带着冷笑的话语字字清晰落下。
靠近古不繁的半面身子全部冰寒了下去,后背更是因为害怕而泛出了重重的冷汗,小五僵坐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古不繁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单手撩了撩自己落在胸前的发:“不是说有话要同我说?怎的,不说了?”
老二的神色,在古不繁出现的一瞬,已然是重重沉下,余光瞥看过那一直没有动作的小五,心头上担忧的层层席卷而来,一个着急,声音率先落下:“小五,还不行礼?!”
古不繁则是浅薄淡雅的神色,看着身旁两人的动静,笑而不语。
小五怎会不知晓不繁师叔的脾性,自己竟是还说了那样的话,当真是……不想要命了……
“弟子……见过……见过不繁师叔……”
脚下泛软,根本无法站起,小五只得是坐着,对着古不繁结结巴巴道了一句。
眉头高高一挑,古不繁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偏生此时,高楚和君怀闻所坐的马车,停在了落霜殿的台阶下。
所有的话语和情绪,皆是被那马车所打断,殿前三个人的视线,均是投看向了那辆很是朴素的马车。
不出片刻的功夫,一白一灰两道身形已是从马车上而下。两个人,皆是透着了说不出的隐匿之气。
古不繁的眉眼一黯,瞳孔缩紧,瞬时锁在了那道白衣,却是着了一面黑色面具的男子身上。
片刻后,白灰两人的身形已是从阶上,走到了落霜殿前,率先开口的,是一身灰衣的高楚。
“请问,这里是长恨阁招收弟子的地方吗?”
高楚家境虽不富裕,却也是小仙之家,从小便是温礼雅习的教授,此番问话,也是极其有礼地浅弯着腰询问。
古不繁没有应声,视线压低凝在了君怀闻的身上没有动。
小五依旧沉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