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一样吗?”
禺绒王讥讽地笑着,倒底是纯粹的武者,身体素质异于常人,恢复的速度比弥猴要快上一截。
大概是笑得太用力,有血沫呛到咽喉,他狠狠地咳了起来。牵动着正在修复的脏腑,尤其是他的肺,像是着了火,火辣辣地痛。
感觉到了痛,就说明他的身体恢复了知觉。
虽离伤愈还远,禺绒王却忍着不适,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
“老子看错你了。”
禺绒王冷漠地瞟了弥猴王一眼,咬牙: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好自为之……老子恕不奉陪。”
他运转刚刚聚集不多的灵力,一团淡淡的灰雾从他脚底生起,托起他升上空中,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花果山。
废墟上,一时寂静了。
连大火烧鼎的声音都是无声无息。
“道不同……”
弥猴王忽然自嘲地一笑。
“我哪有得选……”
六圣有谁不想坐上妖主之位?
他弥猴王谋划准备多时,唾手可得之际,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拱手作他人嫁衣?
可是,他没得选。
从见到猴子第一眼起,他就有种执念,欲除之而后快。
杀意,来得莫名其妙。
但是,身为大罗仙,到了他这个层次,己能隐约触碰天道,他深知,任何蛛丝马迹都有迹可寻,任何的异常绝不会无缘无故。
起初,他怀疑,他们在前世有过恩怨。
上次与猴子短暂的交锋,大意负伤后,足足修养了一年。有句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一直停滞的修为,一松一弛间,竟无意打破壁障,精进了一小步。
算是因祸得福。
而且,在修为精进的同时,他隐约有所感悟。
有关他未来的命运。
说不清,道不明。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在未来的某个转折点,他有一劫,事关生死!
他从感悟中醒过来时,惊得浑身大汗淋漓。
直觉告诉他,他命中的劫数,和眼前的猴子脱不了关系。
在后来一年多的日夜中,他时有半夜惊起。他愈来愈确定,他对猴子的杀意,并非因为前世,而是源自将来。
凡事先有因,后有果。
弥猴王的杀意却是因果倒逆的产物,或许很荒谬,却真实存在。
世间的因果,倒底是先有因后有果,还是先有果后有因,谁又说得清?
正如这世间三千大道之中,最为神秘的因果大道,向来是无人敢修,人人避之不及。
二者不可兼得之时,相比妖主之位,弥猴王更再惜自己的身家性命。
……
“你干什么?”
飞流拦在天马面前,疾言厉喝。
“你让开!”
天马捏紧双拳:“我的命是大王给的,就算豁出去这条命,我也要救大王。”
“就算你不要命了,你救得了大王吗?”飞流吼道。
仅仅是挡在他们前方的四十三位妖王,就足以让他们十五人寸步难行。
更别提后面还有两位妖圣。
狮驼王更是完好无损。
“那怎么办?”
天马青筋暴裂:“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大王被炼化?”
他突然发力,猛地撞开飞流。
“老子办不到!”
他一瘸一拐地、大步走向前去。
像一头悲壮的犟牛。
死亦不回头。
“杀!”
四十三名妖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杀!”
飞流扬起了黑铁棍,追上天马。
十五名太乙仙一言不发地紧随其后。
战斗,一触即始。
两方人马厮杀一团。
这注定是一场赴死之战。
……
远处山巅上。
“你的时间之力固然厉害,但大千世界,还有诸多的力量凌驾时间之力之上,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老头子撇了小草一眼。
“总要做点什么吧?”
小草淡然地回道,却仍继续聚集着力量。
无形的时间之力萦绕在她的周围,像一层看不见的薄纱笼罩着她,如梦如幻。
一旁的玉儿目不转晴地盯着大鼎,咬破了嘴唇都浑然未觉。
小月见状,不忍心道:“师父,要不救救那只猴子吧?”
“不救。”
老头子事不关己。
……
九洲鼎中。
从外面观,九洲鼎之大,可盛一人。
而其里,却是一方洞天。
只不过,这洞天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只感觉沉重。
他的身体,他呼吸的空气。
相比外面,沉重了百倍,千倍。
虚空中,一股看不见的火焰包裹着他。
这种无形无实的火焰,他无从反抗。
晦涩的气息之中,隐约蕴含着一丝逆流的时间之力,更多的则是未知的。
无形无色的火焰烧灼着他。
但并没有烧灼感。
反而暖暖的,像是慈母温柔的抚摸,让他忍不住想要闭上眼晴睡上一觉。
可猴子知道,不能睡!
睡着了,就醒不来了。
“还要多久?”
猴子将己经咬得血肉模糊的舌头一口咬碎,巨大的疼痛和喷涌而出的、咸涩的鲜血,让他昏昏沉沉的意识又清醒了几分。
而这用痛苦换回的清醒,不过须臾。可怕的倦意一阵阵地侵袭着他,凶猛如潮。他冲着手中的金箍棒,竭力嘶吼:“你还要多久?我坚持不住了。”
金箍棒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