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未落下,仅仅只说出了一个字,就听到女人平静到冷酷,一字一顿地说道——
“凭什么?就凭你准备了三年,我们整整准备了二十年。”
有些人隐忍,但并不代表畏惧。
有些人沉默,但并不代表无知。
二十多年的沉默,这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开始。
女人的声音冷涩而冰凉,而窗外,夜色瑟瑟,那轮圆月依旧清明。
……
与此同时,燕京,赵家。
“砰——”物体坠落的声音。
书桌上所有的东西被人横扫而过,就连那盆名贵的兰花也被摔落在地上,伤了几片娇叶。
原本门口的警卫员看到如此状况,依旧谨慎地站在门口,没有上前,生怕触及到对方的怒火。
从刚才的新闻播报完毕,到如今就没有太平过。
赵老爷子大动肝火,没人赶上前劝阻,也没有人愿意去做那个贴心的小棉袄。
众目睽睽之下,赵家的外孙涉嫌贩毒,被关进了局子,几乎所有人在此时缄默。
这事放在平日里,可大可小,可是偏偏在三年中最重要的关头众目睽睽之下曝光,不可谓不严重。
即便赵家在这件事后的余波中没有倒下,但是赵军情这个人,可以说是是彻底毁了。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赵家自然知道。
虽然这件事情不足以击倒整个赵家,但即便是要解决这件事情,也足以让赵家这几十年的根基伤经动骨。
按照赵家如今的地位,谁还敢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除了那个远在a市的花家,还会有谁?
但是一想到自己运筹帷幄了整整三年,只为三天后的那一刻,却被对方如此绝厉的打破,赵国荣哪里能够忍受得了?
所以,赵老爷子在第一时间就打通了花家的电话,进行责问,没有想到就被林蜜雪那么深仇四海的一句顶的哑口无言。
书桌前,赵国荣拿着电话怒不可遏地深喘着气,那张向来威严的老脸满目通红,眼角勾出几根深刻的皱纹攀岩到了额间,看上去说不出的狰狞。
在喘息了片刻之后,他脸上的恼怒才慢慢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盛怒过后的平静,隐约藏着几分恐怖的气息。
他没有说话,电话另一头的林蜜雪也没有说话。
一旁的警卫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无声无息地退出了书房,将门带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赵国荣的脸上忽然扬起一丝古怪的笑意,冷增增地说道:“什么时候花家只能让你这么小辈来出头了,花正雄真的是躲了二十年,连胆子也多没了!”
“我父亲日理万机,如果连接个电话都要他老人家亲自动手,还用得着我们几个小辈做什么?”那一头,林蜜雪素雅的脸上抹过一丝温和的笑意,看上去如沐春光般的动人,只是说出来的话依旧是不加掩饰的讥讽,随后,她仿佛可以记起来了什么,轻轻地“啧”了一声:“不过,倒是忘了,花家人丁旺盛,而赵老先生,如今家里的小辈也没剩几个,我看老先生有闲情功夫找我父亲唠嗑,倒不如抓紧时间把自己外孙救出来,别到时候,只能到牢里收骨灰了……”
赵家出事,林蜜雪自然不会忘记在老人家心口里狠狠地撒上几把盐。
国家向来对毒品这方面所不容,最狠地刑法就是死刑,如果没有处理好,赵家唯一的外孙可想而知。
林蜜雪看似尊敬地嘴里“老先生”“老先生”地叫着,实际上一点也不恭敬,还多了几分令人刺耳的发疼,疼得似乎要哀嚎。
不过,对于赵国荣如何愤怒,林蜜雪不放在心上。
她的态度便是花家上下所有人的态度。
对于敌人,花家,向来不心慈手软。
收骨灰……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只感觉到阴风阵阵。
一旁的花期听着老佛爷面若冰霜的回应,只觉得浑身一颤,随后又是兴致勃勃地拉着默默的手臂,那双桃花眼里闪着无数的亮光,问道:“默默,你说,老佛爷会不会把那老家伙给气死啊?”
正在给花期剥虾的夜默城抬了抬眼,他看了看那边的林蜜雪,又瞧了瞧花期,见她兴奋的脸带粉红,宛如一只可爱的红苹果,不由抿唇一笑,随后不屑地哼了一声:“气死了多没意思?”
花期自然听得出来,这份不屑是给赵家的。
如今这个当口,赵国荣还不忘记打个电话过来让他们打脸,还真是让他们觉得之前太过于高估赵家了。
不过,花家上下都清楚作为在燕京霸道惯了的赵家,早就将当年的恩怨抛洒到脑后,即便是头几年有过提防,但也随着花家的平静和普通,也变得放松和消失殆尽。
赵国荣以为如今的花家不足以让他忌惮,所以,他会纵容赵军情买凶杀花期和夜默城。
所以他才会在事后,前往花家耀武扬威,虽然事后被花老爷子狠狠地踩了几脚,他也只是觉得那是老爷子拿着当年的事情做盾牌,却没有想过,花家会有能力去打压他。
几十年过去了,没有选择报复,几十年后,又能如何?
当年赵家因为花家的放弃拿到了燕京的军令大权,一切都轻而易举,但却成了赵家轻视花家的理由。
不是不知道花家的底蕴身后,又或者说,花家一向不能轻视,而是就是因为赵家位高权重,所以在记起花家面对权位如此坦然的放弃,而自己则是在他们身后宛如捡到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