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威一扬眉:“你好像对结果很有把握?”
康斯顿垂下眼帘:“我曾经查阅过家族的秘密档案资料,里面记录了女人受孕的规律,今天这个日子我也是经过仔细计算的。我想她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应该很大吧。不过结果到底如何,总要一两个以后才知道。”
明威声音一沉:“如果老大今天没有突然赶到贝司山,你又准备怎么办?”
康斯顿没有回答。
“你这混蛋!”百千咆哮着扑上去撕打,这一次康斯顿没有反击,而是沉默地任由百千发泄。但是这样并不能让百千得到一丁点的安慰,他很心痛,每一次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米粒受伤害,却总是无能为力。
沉默往往是很可怕的答案。就连明威也因为这沉默感到了深深的寒意:如果一个人有超乎寻常的耐心、精密周全的算计、坚韧不移的心志、堪称完美的演技,而且还深谙人心,那么他一定是最令人恐惧的对手。
康斯顿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用一如既往的冷静说:“等事情结束后,明威把斯加特带走,至于米粒就交给百千您了,请好好替她清理一番。”
“不用你假好心!”
康斯顿又加了一句:“如果我是您,我一定会替她收拾得整整齐齐,务使她看不出任何异常,这样,如果我赌输了,我会找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而对今夜一无所知的她也不会受到任何心灵上的伤害。”说罢,又低声叹了一句,“听说她在夜场时曾深深恐惧过,希望您能在做出选择的时候替她好好考虑考虑。”…
百千怀着满腔的仇恨瞪视着康斯顿。他记得自己在夜场熬过第一夜以后是如何地疼痛难耐、失声痛哭,他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憎恨肮脏的自己,那段艰难的岁月里他数次想过了结自己的生命。
难道要让米粒承受曾经让自己也备受折磨的痛苦吗?
这一刻,百千彷徨了。
他发现最好的选择竟然是不能不向仇恨妥协!不,也不能只是妥协,至少无论如何不能再让米粒接近他了。如果米粒对这个晚上的经历确实没有任何记忆的话,那就让这件事淡化、淡化,直至淡若无痕罢。
百千整个身子痛苦地瑟缩着,像冬天挂在枝干上的最后一片枯叶。
康斯顿不再去管百千,他转向明威:“为了您的老大着想,我建议您劝他从此不要招惹米粒。”
“哦?理由呢?”
“她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四大帝国和圣地迟早会插手这件事,如果不想您的老大被卷入其中粉身碎骨,您最好让他置身事外。”
明威嗤笑:“那么你呢?你让别人都置身事外,你却插足漩涡准备粉身碎骨,这不是很可笑吗?”
康斯顿郑重而严肃地说:“我随时准备牺牲,如此而已。”
他是认真的!明威感到背脊都在发凉。他一直认为老大斯加特之所以是个难缠的对象,很大的一个原因是他不怕丢脸、会耍无赖,然而康斯顿这种人比老大难缠十倍。他执着于信念,连死也不怕,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就是个宗教似的狂徒,一个没有失去理智的疯子。
没人知道疯子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惊世之举,尤其是一个号称智者的疯子。
百千突然抬起头问:“你到底准备做什么?你要把米粒怎么样?”
康斯顿垂下眼帘:“我只要她生下的孩子,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