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西,南三面都是敌人,而且都是骑兵,想要逃跑只是送死,那么就只能向东逃跑。
东边就是巨洋河,刚好这个士兵又会水,所以他就想到了一条逃跑的路子,那就是直接进入水中,然后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地游走,这样一来,方可保住一条性命,否则就是留下来等死。
说干就干,他处于最后一排,大部分士兵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刚好他所在的位置又不是浅滩,处于深水区,他趁着别人不注意,直接脱掉身上的盔甲,然后顺着斜坡滑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等他再次露面,已经位于五六丈之外了,但他也仅仅只是伸出来换了口气,然后继续沉入水底。
但并不是没有人注意到他,毕竟入水是有声音的,一共有三个士兵注意到了,其中两个没有声张,他们也学着第一个人的做法,入水逃跑。
但剩下的那个,想学都没得学,因为他不会游泳,但是看到战友能逃跑,自己却只能留下来等死,内心非常不平衡。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是很多人的通病,你能活,我却不能,那我干脆让你也不能活。
再加上其中一个士兵跟他还有矛盾,他直接抄起手中的鸟铳,朝着正露头换气的一个逃兵扣动了扳机,只有五六丈的距离,弹丸直接射入了他的背部。
随着一声惨叫,河里面的那个士兵顿时听了下来,然后慢慢的沉了下去,除了冒出一些气泡,就是被鲜血染红的河水了。
他这一qiāng,就像是对着huǒ yào桶点燃了一把火,周围的士兵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了,看到河里面有两个人正在游泳逃跑,身边的一个士兵还在装填准备射击,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会水的士兵不多,但也不少,只要脑子正常的都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岸边就如同下饺子一般,一个个接着一个的明军跳入水中,朝着上游游去。
然而那些不会水的,有人选择奔跑到浅滩的位置,然后涉水渡河,有些则趁机报私仇,消灭跟他们有仇的战友。
混乱迅速开始扩大,一个逃兵就能卷走十个,十个就能卷走一百个,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了溃逃的队伍,甚至有些为了争抢,还推搡队友,好让自己跑得快一些。
也就十几个呼吸的功夫,本来只有几十人叛逃,迅速扩展到上千人,吴襄此时也发现了后面的情况,开始下令弹压。
然而现在军心涣散,士气低迷,天策军的攻击一直没有间断,每时每刻都有人被打死,这样的情况下,对于士兵的溃逃,吴襄的镇压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甚至那些镇压的士兵,也加入了溃逃的队伍,这场溃逃根本来不及阻挡,整个场面犹如决口的堤坝一般,士兵们不管不顾的朝着河对岸冲过去。
会水的游泳渡河,不会水的涉水渡河,场面一片混乱。
本身这片浅滩水并不算深,只到腰部,但这么多人涌入河中,阻塞了河道,水位也慢慢开始上涨,水流也变得湍急起来,再加上溃兵的争抢和推搡,不断有人被挤得摔倒。
这个时候摔倒,基本上就在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了,湍急的水流,战友的踩踏,
而且他们的溃败,恰逢吴三桂溃败,向浅滩撤退,其结果可想而知,两边都是溃兵,从而引发了更多的混乱。
吴三桂想要渡河向西,吴襄手里的溃兵想要渡河向东,两边完全堵在了一起,那些侥幸上岸的步兵,也朝着各个方向四散而逃,手中的武器和盔甲也都扔掉了。
明军乱做一团,苏凯风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在他的命令下,所有的火炮全部集中到了西侧,然后朝着密集的明军骑兵,展开了猛烈的炮击。
邓德明和黎贤能这便,发现明军溃逃之后,并没有靠上去,现在苏凯风正在炮击,对于三四里射程的火炮,尤其是集群攻击的情况下,误差最大甚至有七八十丈。
这个距离,如果冲上去被自己人的火炮打到就不划算了,反正他们也不着急,明军过河就过河,整个巨洋河都被摸排清楚了,所有适合渡河的地方都有他们的兵马把守。
明军渡河之后,被消灭是迟早的事情,用不着他们操心。
他们只需要守住这里,堵住明军向西撤退的路子就好,顺便接受一些俘虏,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想着逃跑,也有明军放下武器投降,秉承着孔有德一贯意志,能不杀尽量不杀,免费的劳动力可不好找啊。
接下来的战斗,继续毫无悬念可言,密集的明军是炮兵最好的靶子,更有为数众多的明军被水冲走,被战友踩踏致死。
吴三桂倒是当机立断,下令骑兵撤往南方,才为步兵打开了一条通道,他也想过继续攻击那么做营寨,但很快就被否决了,如果当初能够顺利渡河,拿下营寨倒是没问题。
现在他们折损了的兵马超过三成,士气低迷,而且队伍混乱,不说能不能拿下的问题,就说能不能组织起来一支三千人的进攻兵力都不知道。
好在他脑袋灵活,很快就决定率军前往东南方向,脱离敌军的炮火射程,然后整顿兵马,再看看接下来怎么走。
经过两炷香的鏖战,吴三桂和吴襄,顺利的带着不足四千人的兵马,逃出了炮兵的攻击范围,其余的要么被打死,要么溃散到其他方向,更多的则是选择投降。
这一仗,又是一场完美的歼灭战,剩余的明军根本不足为虑,一群丧家之犬,解决他们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