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后胜便通过密布安平君府中的内应,拿到了准确的消息。而且安平君一大早便已经进宫为赵人说项。
得知消息的后胜气急之下当即便命令安排车架,入宫觐见。
“相国前日方提议援赵,方才安平君亦有此想法。怎又突然改变主意?”齐王建也有所疑惑,后胜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后胜一听,果然如此。若非收受重礼安平君怎会如此卖力为赵国说项。当即言道:“王上,微臣有罪,险将王上置于不义之地,为齐国引来战火之灾。”
“相国何出此言?”听后胜猛不丁的说得这么严重,齐王赶忙问道。
后胜看似情深意切发自肺腑的说道:“臣近日思索再三,如若援赵将大祸临头。”
“相国有何高见,说来听听?”
“王上,世人皆知齐秦交好,甚至王上曾亲往咸阳为贺。今日若是援赵,天下众人必以为大王假意交好实藏祸心,将大王置于不义之所处,此祸之其一。
其二,若救下赵国秦国必狠我齐国入骨,说不得弃赵而兵出东郡侵我大齐,届时我国损兵折将之际,实难抗衡。而列国皆损无力救援,此亡国之兆啊。”
后胜的话,让齐王建陷入了沉思。他本不是什么有主见的人,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君王后去世之后,相国后胜则成了他最为信赖的人,而且后胜一番言语之下齐王建也隐隐感觉出兵援赵的坏处远远大于所得的十座城池。
看齐王开始动摇,后胜接着说道:“王上难道忘了长平之事。昔年秦国攻韩,而韩国上党守将冯亭将上党十七城进献赵国,秦国由此转而攻赵,长平一战四十万赵卒埋骨战场,赵国就此一蹶不振种下了亡国之根。此时的状况与当年何等相像。
如此情形赵国已成秦国囊中之物,此时哪怕我齐国受赵国之城,而不相援助恐都为强秦所恨更何况直接出兵或援助粮草了。王上三思啊!”
说完后胜直接以头抢地重重的跪了下去,端是情深义重,若是不明就里的旁人看见后胜的表现,定然会以为此乃国之忠良。
此时此刻赵王建的想法也是这样:“相国之意,孤王必慎重考虑。”
当晚,后胜府中。由于白天因为赵国之事,连带导致后胜对赵国进献的十名美姬有所冷落。不但今晚后胜并没有在其中任何一人处缠绵,反而将他们十人一起赶到府中角落的厢房中居住。
夜半时分,一伙黑衣人越过了相国府的院墙。不一会每人背着一个被打晕的女子再次翻越了出来。
“有劳诸位了,这十名女子劳烦墨尘长老将他们送离齐国,她们也都是苦命之人,如果方便的话最好能为她们找一个好的归宿。”子婴说道。
“巨子请放心。”墨尘回答道。
原来是,子婴通过姚贾的内线探听到了赵国送与后胜的十名美姬的动向,然后子婴利用墨门的人手暗中将这十名美姬“偷”了出来。
夏可黑衣卫的身份牌,又给子婴做出了应有的贡献,被不小心“丢”到了墙角。
等次日一早后胜发现十名美姬不翼而飞之后,肯定是以为赵国怨恨自己在齐王面前的言语,故而极为小气的将美姬救回。
后胜在自家府中是如何气急暴躁子婴不得而知。不过据墨门提供的消息,一大早后胜便心急火燎的冲进了齐王宫。没两天便传出了齐国拒绝赵国援助请求的消息。
“此次多亏饶阳君相助,如若不然齐赵联盟,我大秦前线的将士说不得又得无功而返了。”姚贾临行之日专程拜访子婴言道。
“姚先生何出此言,孤此行前来邯郸亦是听闻此事,专程前来。子婴单枪匹马想促成此时的话也绝无可能。”子婴客气说道:“劳烦姚先生复命之时为婴带一句话,秦赵决战之时子婴必率全部精锐略尽薄力。”
“饶阳君高义,姚贾必将话带到!告辞!”
“告辞,他日咸阳再见!”子婴同样拱手拜别道。
送走了姚贾,子婴回去向墨门五位长老道别之后,也同夏可等人打点行装,踏上了归程的路途。
回饶阳,应该是一路向北原路返回,但在子婴的要求下一行人离开临淄之后却转道向西南而去。
子婴等人沿淄水逆流而上,不几日便来到了齐长城之下。
秦国一统之后齐长城由于失去了战略意义,历朝历代都未加以修缮,子婴前世所见到的齐长城已经仅剩下一些断壁残垣。
而此时横跨千里的齐长城可以说是齐国的唯一防线,跨过了齐长城便一马平川再无险可防。
齐国富裕在建造长城上更是不吝投入,故而齐长城在当时可以说是城高强厚。秦国灭齐之时若不是从北面攻入避开齐国长城防线,恐怕齐国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投降。
长城关口,一行百姓正依次通过,很快便轮到了子婴一行人。
看着无精打采的守在城门洞中齐军,子婴仍不住感慨:“果然是承平日久,兵备懈怠。”
穿过了长城,子婴等人继续往西南方向前行。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再走的话就快要出齐国了。”相对而言夏可与子婴更为亲近一些,毕竟饶阳君太后在知晓那晚的详情之后,曾对她承诺过一些事情,一想到当时杜凌的话语,夏可看子婴的神情总会有些柔情。
“去趟大野泽。”看着远方的连绵不绝的道路,子婴淡淡回答道。
“大野泽?君上怎么会想去那个地方,我在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