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上的便道,象一根烂纱线,中间折断了,仿佛把对面的乡村同东京的文明世界,同大大小小的城市隔绝开来。没有一辆马车能够过河,因为通往河岸的几条大道都变成了沼泽地。
康德拉琴科看到了破碎的木梁,他知道,这些应该是战争爆发前用来支撑这条便道的,那会儿马车还可以在上面通行,但战争爆发后,这条便道多次遭到炮火的轰击,又有过往人马的不断碾轧,弄到现在,只有独眼老军夫的这种轻便大车才能通行了。
但是,即使是这种大车,到了沼泽附近也陷了进去,不得不用肩膀把它推出来。狡猾的老头子只装出推车的样子,康德拉琴科只好多卖点儿力气,他总不能逢人就讲他那打过补丁的肚皮。
终于,陷在两根烂了一半的圆木之间的车轱辘又回到了路面上,大车又一颠一簸地往前驶去。他们过了便道,顺着不太陡的沙岸来到河边。这一段河在泛滥的时节水很深,但在平常,趟水就能过得去。
康德拉琴科正在喘息,却突然看到路边插着的一个东西,眼睛不由得一缩。
&是什么?”康德拉琴科一边取下了步枪,一边向老军夫问道。
老头子用他的独眼迅速的扫了一下那里,脸上现出了轻蔑的笑容:“那是敌人在吓唬我们呢!”
康德拉琴科小心的走了过去,他看清了,那里插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日文和俄文的字,康德拉琴科不懂日文,但俄文写的什么他却看清楚了。
上面写的,是“小心地雷”。
&什么说是敌人在吓唬我们?”康德拉琴科问道,眼睛仍然盯着那块木牌。
&开始敌人退走的时候,是留下了些地雷,炸死了一些人,但数量并不多,已经给清除掉了不少,但后来的破坏者们便用这种方式吓唬我们的人,迫使我们的人行军时绕道,一些日本村民也用这种办法防止我们的人进入他们的屋子和土地,我碰到过不少次我们的人随便的拆掉了这些东西,没有任何事发生。”
老头子说着,把马赶到河里,让它喝水,自己吹起口哨来。河面上飘起了一层厚厚的白沫。他们就这样,在口哨声的伴奏下,在白沫的簇拥下,庆祝了渡河的盛典。康德拉琴科知道,他跨过了一条虽然没有标记,但却很重要的界线。过了河,他可能再也指望不上什么人的帮助了。
马儿鼓足了劲,把大车拉上泥泞的右岸。再往前,大路岔开了,比较平坦的那条路,绕过一个沙丘,往左,直通一个名叫西吉的大村子。沙丘上,长着发蔫的小白烨和小松树,这是个设立观察哨的理想地方。这种地形是康德拉琴科机械地、习惯成自然地发现的。
&了,那边就是你要去的地方,”老军夫说道,“我得走这边的路了。”
&了,”康德拉琴科从大车上跳下来在这一带有没有碰到过敌人的间谍?比方说,就在这条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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