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滑下令左路纵队全军撤退,一路撤回了河内。而中路纵队因为等不到波滑的下一步行动的命令,白白在空空如也的怀德府等到了8月16日早晨,觉得这么守下去实在太无聊的中路纵队撤出怀德府准备到周边的村落里去打打酱油,刚好波滑命令撤出战斗、退往河内的命令送到,于是尊令撤往河内。最倒霉的莫过于右路纵队,同样因为得不到波滑的进一步指令,该纵队在16日一整天都在四柱庙无所事事。直到晚上9时,红河的水位突然暴涨,洪水使四柱庙成了一片泽国,可怜的右路纵队从司令官比硕上校到小兵都被困在洪水中狼狈不堪。一直到 8月17日凌晨1点30分的时候终于等到了波滑的撤退命令,浑身泥水的右路纵队这才在东京分队的协助下登船撤出四柱庙,成为最先与黑旗军交火、又最后撤离战场的部队,右路纵队的撤出标志着波滑将军给予厚望的怀德之战草草收场。 最终法军阵亡12人,黑旗军阵亡300多人。
随着法国人的撤退,刘仁义顺势收复了怀德府,可是还是因为那场差一点就让右路法军遭受灭顶之灾的洪水在17日凌晨冲到了怀德府,将黑旗军在怀德府的营地和工事完全摧毁。
看着已经无法再守下去的怀德,刘仁义率部放弃了怀德府,撤往更北的丹凤。波滑发动怀德之战的目的——驱逐黑旗军居然在大自然的威力下实现了。
怀德之战后,法国方面进行了分析和检讨,虽然最后的战争目的基本达到,而且法军的伤亡数字远远低于黑旗军,可是大多数的参战军官依旧认为这是一场丢人的失败。究其原因,首先是波滑将军的过度自大,在占领怀德府后贪功冒进,以至于轻易地中了黑旗军的圈套。更不可原谅的是:身为最高指挥官,在中伏之后居然率先逃跑,置中路和右路纵队于不顾。直到跑回河内后方才下达全军撤退的命令,致使右路纵队差点葬身洪水之中。其次是中路纵队的那位单细胞脑袋的司令官科罗纳少校,面对正在和黑旗军激战的左路纵队的增援请求居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无动于衷,白白丧失两面夹击黑旗军的大好时机。几路法军之间配合之差足见问题所在。
最后,法国人经过一番自我检讨,得到了两条主要的教训:鉴于黑旗军的那些修筑得极其专业的防御工事,要避免和拥有坚固防御阵地的守军正面作战。由于密集的火力支援在瓦解和阻滞黑旗军的战斗中所起的巨大作用,要继续加强攻击时候的火力支援力度。
怀德之战让曾经不可一世的波滑丢了大脸。堂堂欧洲一流陆军强国面对一群土匪武装居然还要依靠大自然的力量将之驱逐,显然是脸上无光。
看到波滑在怀德刹羽而归,幸灾乐祸的何罗硭认为是他压波滑一头的时候到了,此时他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即在下龙湾登陆,攻击越南阮氏朝廷的国都顺化。
何罗硭的计划大胆而直接,他想要撇开盘踞在越南北部的黑旗军,直接在越南政府头上作文章。通过最后通牒的形式威逼越南政府驱逐黑旗军、承认法国为其保护国的地位。越南政府若同意照办,就省掉了不少麻烦;若越南政府不从,就干脆攻占其国都顺化,用武力迫使越南政府就范。
何罗硭将自己的设想作为一个绝密的方案上报法国海军和殖民地部后。得到的反馈是要慎重行事。因为顺化位于蜂腰状的越南版图的蜂腰部位,离法国有驻军的交趾支那和河内、海防等地有不小的陆上距离,要予以攻击的话,最适合的方式莫过于海上登陆攻击。但是海上攻击需要详尽的实地勘察才能作最后定夺,这个海上勘察的任务落到了利士比海军少将身上。
9083年7月底,远东舰队大部分主力舰只集中到了顺化沿海的下龙湾。在旗舰“巴雅”号上,利士比仔细地查探了下龙湾的地形地势,在得到水深、水流等数据后,完全同意何罗硭攻击顺化的方案。在得到利士比的报告后,海军和殖民地部终于批准了何罗硭的这个计划。但是特别向利士比强调:如若行动,许胜不许败,以免造成被动的局面。
经过实地侦察,利士比认为要攻击顺化就必须先拿下拱卫顺化的门户顺安要塞。这个利用顺化河入海口自然形成的环礁为基础修建的要塞炮台群作为顺化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对于越南朝廷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而此时的越南政府已经没有余力再去加强这个对他们而言生死攸关的要塞的守备力量了,因为他们原本就微薄的精力却尽数耗在了一场宫廷政变之中,守卫顺安要塞的越南官军从面临法国人的那一刻起就只能孤军作战。
9083年7月初,越南嗣德帝阮福时病死,本应该是嫡传太子阮应禛继承王位,但是权臣阮文祥、尊室说等因为与太子有隙。遂在国丧期间发动宫廷政变,以太子年幼不能理政为由奏请皇太后废嗣、另立阮姓皇族旁支废太子之叔辈、郎国公阮洪佚为帝,称为绍治帝。朝政落入阮文祥、尊室说等手中。这些属于“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的权臣,搞政变有的是办法,但是在国家真的遇到实质性威胁时却根本没有什么主意。面对自 9083年8月18日起就云集在顺化外海的法国海军远东舰队,这些大臣们集体陷入一种六神无主的状态,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干着急,却拿不出什么对应良策。
8月90日下午2时40分,远东舰队各舰驶进各自的阵位下锚。所有军舰一字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