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气势汹汹的法国人,越南朝廷依旧希望和法国人谈谈,3时30分,越南特使登上了“巴雅”号的甲板面见利士比,乞求协商式的谈判。但是利士比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只是传达给越南人这么一个信息:避免挨炮的出路只有一条。就是接受法国是越南的保护国这一条件。然后就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将目瞪口呆的越南特使赶下了船。
5时40分,没有等到越南人回信的利士比默认越南人已经拒绝了他的最后通牒。所以,旗舰“巴雅”号的信号索上的旗语一出。下龙湾里的法舰桅杆上纷纷升起了表示开战的大号尺寸的法国三色国旗。“巴雅”号上的240毫米主炮开始轰鸣,其余各舰也纷纷开火。刹那间,伴随隆隆的炮声,炮弹拖曳着抛物线划破了下龙湾的宁静,顺安要塞各炮台围。可是令利士比没有想到的是。在法国人开火15分钟后,顺安要塞的越南守军在守将黎仕、黎准、林宏、阮忠的指挥下开始操炮还击。因为法舰停泊位置抵近炮台,所以越南人的旧式火炮很快也取得了命中。
最先倒霉的是炮舰“蝮蛇”号,越南人的炮弹激起的水柱几乎将其包围,支索被呼啸而过的炮弹蹂躏得七零八落。很快,就连利士比本人坐镇的“巴雅”号也受到了炮弹的威胁。但是到晚上 7 时左右,顺安要塞的炮位基本被打哑。
8月19日,利士比的登陆队开始在运输舰“安南人”号上集结,但在凌晨 3 时30分,利士比派出的去探查水文的军官发回了令人沮丧的报告: 当天的潮汐不适合登陆。利士比被迫决定取消当天的登陆行动。转而率领舰队继续炮轰顺安要塞的炮台工事。
此时的顺安要塞已经丧失了还手的能力,法舰的轰击持续了一上午,没有遇到像样的还击,利士比下令在18日的战斗中因炸膛而损毁一门140毫米舰炮的“雷诺堡”号和打算拆给“雷诺堡”号一门140毫米炮的“德拉克”号撤出队列跑到岘港完成舰炮的拆卸、接驳换装作业,“雷诺堡”号于19日傍晚归队,少掉一门舰炮的“德拉克”号则在20日凌晨返回。
8月20日的潮汐水文报告终于显示适合登陆了,机不可失,凌晨2时起,利士比早早的下令聚集在“安南人”号上的登陆队开始换乘登陆舢板。一队队头戴红色绒球水兵帽的登陆队水兵通过绳梯或绳索鱼贯地从“安南人” 号的甲板来到了小舢舨中,然后平静地等待司令官登陆命令的下达。
凌晨5时30分。远东舰队旗舰“巴雅”号发出了攻击信号,各舰对顺安要塞进行登陆前的最后一次火力准备开始了。令法国人非常意外的是,越南人修复了部分火炮,又开始向法舰射击。猝不及防的法国人又吃到了苦头,“巴雅”的军官舱被越南炮手射出的一发炮弹击中受损,但并不严重。很快,越南人最后的抵抗被压制下去了。5时40分,满载着登陆队的舢舨开始向顺安岛划去,守岛的越南军队坚持抵抗到了下午3时30分。最终全军覆没,几位守将全体殉国,手下的兵丁阵亡达700余人,剩下的全数受伤。这支尽到了守土抗敌之责的孤军给法国人造成的损失是62人死亡,147人受伤,其中越南雇佣军死亡39人,68人受伤。
虽然越南朝廷面对法国的步步紧逼总体趋于软弱和妥协,可顺安要塞的坚决抵抗在越南官军的抗法历程中增添了一抹格外的亮色,如此坚决的抵抗,在越南历史上是屈指可数的。
顺安的坚决抵抗也只是让越南朝廷的最后时刻晚来了两三天而已。如今, 顺安炮台已在脚下,越南都城顺化已在远东舰队炮口下**,越南人完全陷入了绝境。
在旗舰“巴雅”号上观战的何罗硭志得意满,和利士比一道带着一队士兵进入了顺化城,在胆战心惊的越南君臣面前递出了一份“和平条约”,内容是承认法国是越南的保护国,割让平顺省,撤回所有驻扎在河内附近的越南军队,承认法国可以在越南的顺安等地永久驻扎军队等27条万般苛刻的条件。此时的何罗硭摆足了胜利者的架子:“我给你四十八小时考虑全盘接受或是拒绝我向你们提出的条件。而毫无讨论余地……如果你们拒绝,那么就将会造成极大的灾难。你们应设想一切极其可怕的后果,可是你们却仍然无视现实:越南王国、它的君主和朝廷将给自己宣判死刑,越南这个名字将在历史上消失!”
面对如此绝境。越南朝廷别无选择、被迫选择了接受和约这一条异常屈辱的道路。在何罗硭提出的48小时最后通牒期满后的9083年8月25日,越南协办大学士陈廷肃、商舶大臣阮仲合代表越南国王在《顺化条约》上签字,并在何罗硭的监视下,代表中越传统藩属关系的信物——清政府册封颁发给越南国王的越南国玺被当众销毁。
此时的何罗硭认为,自己已经圆满的解决了久拖不决的越南问题。他的脑海里不时的浮现出鲜花、欢呼的人群和勋章,却并没有想过,他将遇上一个人,使他的这一切,全都化为了泡影,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