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
天刚刚蒙蒙亮,淡淡的晨雾给姚楼村大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整个村庄影影绰绰,姚芙蓉在父母的包办下,坐上了出嫁的马车。
听丫鬟说;出嫁是昨天夜里才决定的。
父亲下午告诉她,有人给介绍一门亲事,准备明天见面。
他不敢用相亲找女婿的字眼,以见面做试探。
结果没有死在昨天晚上,说明用此法能行,避免了克夫。
也不知二老爹娘啥主意,说好的第二天见面竟然撤销了,反正当闺女的做不了主,一切全有父母包办,他们说咋弄就咋弄。
其实,姚国仗和夫人的目的,是不要男方准备,什么敲锣打鼓,张灯结彩,一切全免。
因为,他们已经吃过教训,越准备越伤心,上次出嫁活不够,可是做了隆重的婚礼嫁娶准备的。
结果,被克死在洞房里。什么原因?
二老经过分析;隆重的婚礼会惊动神灵,当然也包裹恶鬼了,他们趁机捣乱,故意弄死女婿,免得姚芙蓉失去贞节而独守空房,以此来惩罚女儿。
若想摆脱恶鬼的纠缠,必须来个“神不知鬼不觉”,不惊动任何人,快刀斩乱麻。
所以,黎明前把女儿送过去,可以避免克夫。
等到神鬼知道,二人已经入了洞房,破红见血,可以辟邪,生米煮成熟饭,再惩罚已经晚了。
……
此时,青春的颜色滋润着大地,古人有句俗语;没有爱的树,会结下没有情的果。
因为,在那匆匆的瞬间,美丽与丑恶聚于一方。仿佛一切都变了样,不知哪儿是天,哪儿是地,看远处的景物,似花又似树,谁能看得见将来,谁能领略到那一切,盼望奇迹,忘却一切巳很长很旧的苦恼。
就这样,俺出嫁了。
有人说;出嫁时哭啼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其实心里喜欢。
可是,俺的哭啼是发自肺腑,伤心的眼泪夺眶而出,俺不想离开父母,俺不想离开生俺养俺的姚楼村。
“唉!”
俺坐在马车上只叹气,怨天怨地,不知是谁兴的这穷规矩,做女人非得出嫁。
俺满以为命独克夫,能挣脱几千年的封建卡锁,被父母留到家里养老送终。
谁知,最后的结果还是出嫁,尽管心里不情愿,怎奈胳膊拧不过大腿,俺被强行拖上了马车,从此被赶出了家门。
俺也是熟读诗书,清楚女子的三从四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根据我们当地人的风俗;据说黎明前出嫁的女子,大部分是二婚。
在这个帝王时代,被丈夫休掉,肯定有问题,再嫁他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不能明媒正娶,只能不声不响地悄悄的出嫁。
像俺这种克夫女子,被列入再婚女子的队伍里,大闺女当成二婚,您说冤不冤。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己命毒来,俺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俺坐在马车上,颠颠簸簸,约莫跑了十多里路,来到一个村庄。
俺想看看是什么村庄;不需要掀轿帘子,抬头都能看到四处。
可是,俺却不能如愿,因为浓浓的晨雾笼罩着村庄,所以看远处,所能触及到的视野都被浓雾遮蔽了。
俺打着疑问;到底这个村庄有多大?什么村子?
对俺来说是个迷,这些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关键是嫁到婆家后,进大门那一刻。
俺怕。
俺最关心的是这个家,包括所有的一切一切。
这时,车夫悄悄地炸了一个响鞭,紧接着喊叫一声“吁!”
马车嘎然停下来。
俺在一位女子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慢慢的进入院子。
俺感到奇怪,这女子咋没死呢?
俺清清楚楚记得,当初嫁给活不够,进大门就克死了看家狗,紧接着又克死拉磨驴。
怎么回事呢?
来到他们家,俺连人都不能克死了,可想而知看家狗,拉磨驴,俺的克劲还起作用吗。
嗷,明白了,因为时间早,没有惊动神鬼,或者没有开口说话。
俺不说话,免得克死人。
这时,俺的嫁妆相继到来,装了十几辆马车,排着长长的一个大队,统统停在大门外边。
看来,俺的父母彻底把姚芙蓉扫地出门了。
“嫁妆来了!”
一位中年人向院里喊叫一声,“院子里的所有人,统统出去搬嫁妆。”
俺抬头看了看院子,打扫的倒还干净。
两间不算高的平房,一间厨房,这就是姚芙蓉的家,嫁妆放哪儿呢?
这时有人提议,“先拜堂,拜过堂后抬到院子里。”
俺抬头看看,天已经大亮,流进来清泉一般的晨光。
门前大树那枝头上的小鸟儿,在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好像对姚芙蓉的嫁妆羡慕。
“准备好了吗?”
一位中年男人向房子里问。
“好了!”
房里人回答。
俺猜想着;他可能是婚礼司仪,紧接着喊叫一声:“婚礼开始了!”
俺闻听婚礼开始了,抬头看了看;
婚礼没有大庭,是在院子里进行,没有张灯结彩,没有红毡铺地,没有唢呐锣鼓的喧闹,也没有贴红喜字,没有一点喜气洋洋的气氛。
连看热闹的人都不多,大概十几个人。他们是新郎请来帮忙搬嫁妆的。
院子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