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用者不疑!”

“……走吧,易风已经泡好了茶。”

——那一瞬间的眼神,居然震慑住了独孤季川!他内心深处忽然涌上一股荒谬的感觉,仿佛面对着一个表面极为冷静,实际上却极为疯狂的赌徒,敢在毫无预知的赌场中押上自己全家性命的那一种!

——他凭什么那么信任沉鱼?!

一晃眼儿,那种错觉已经散去。独孤季川脊背上有些冒汗,不禁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独孤栖白。矮小,俊美,冷淡。一付平静无波的表情,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似的。

这是叔叔的一条狗。一条忠心耿耿,惟命是从的恶犬。

“走吧!”为了掩饰一瞬间的心虚,独孤季川的语调格外轻快起来。

独孤栖白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转身走了两步,独孤季川却忽然顿了一下:“原来如此,我当真是糊涂了。”

独孤栖白转眼看他。独孤季川也回眸看他,苦笑道:“我真傻,真的。沉鱼姑娘要是和郡主没点儿不为人知的瓜葛,怎么能乔装打扮地这么像呢?”

屋内。

白纸窗格子紧紧关着,珠帘垂着,外头门也关上了。四周封闭地如此严实,好像一个囚室。

唯独桌上的红烛无声燃烧着。烛泪汩汩滚落,明亮的火焰上袅袅飘着一缕几乎不易察觉的青烟。

“是谁?”很柔,很清甜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带着点儿疲惫的犹疑。单听这个声音,就知道绝不是性格强硬的人。

花绿芜一步步走过去,掀开珠帘,看见天青色的帷幕两分,从素锦床上正扭身坐着一位脸色憔悴的姑娘。这姑娘和她现在一模一样的脸,穿着雪白的中衣,手撑在床上半起不起,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你,你是谁?怎么不经通报就擅自进来了?!”

花绿芜“嘘”了一声,缓缓走到郡主面前。她的步伐,身影,动作不带有丝毫的威胁,郡主稍微安下心。

花绿芜走到她跟前小声说:“郡主,我摘下帽子,请您别吃惊。”

说完,顿了一下,她缓缓摘下帷帽。

床头油灯的灯芯噼啪一声,爆出一朵小小的火星。灯火摇曳,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相隔不到一尺的距离。

郡主捂住嘴,先是极度不可思议,接着大大的眼眶里忽然蓄满泪水,颤声道:“春蕊?!”

——果然,郡主把她当成大师兄何不求了。何不求当时便是伪装成郡主的心腹丫鬟春蕊。

花绿芜只微笑着,没吱声。

“他们不仅抓住了我,还抓住了你!”郡主紧紧攥着被角,用力到指节泛白。那一团揉皱的锦被就仿佛她现在歉疚痛苦的内心。

看她如此难过,花绿芜才叹了口气,蹲下来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温声道:“郡主,别担心,春蕊没事儿。”

郡主泪眼模糊地看着她。

“她只是受了伤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养伤罢了。我是她师妹!”

郡主霎时脸色苍白,像身体里失去了所有的鲜血,手指冷如冰!

“什么!你,你是她师妹?!”

“郡主这么吃惊,是在怀疑春蕊把你的事情给很多人说了吗?”花绿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惊恐的眼睛,仿佛一看穿了她的内心。她的语气平静至极,却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真诚而坚定,充满了昂扬的蓬勃的朝气,让人不由自主地信任她,依赖她。

“那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郡主,春蕊对郡主是真诚的,她确实拼了命地想保护郡主,倘若不是被逼到绝境,她绝不会来求我帮忙。”

“且她只告诉了我一人,因为我是她唯一的师妹,我的易容之术更在她之上,她相信我有能力救出郡主!”

郡主半天没说话。好容易才缓了过来,不禁垂下眼睛苦笑道:“你……凭你又怎么救得了我?呵呵,这世上怕已经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我了!”郡主瘫坐在床上,柔顺木然,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乖娃娃一样。

“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我一直是相信这句话的。”

花绿芜忽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容灿烂,“况且若你的情况已经到了最糟糕处,你还怕什么呢?能改善一点儿也算是赚到了。就算咱们努力过后还是不行,至少证明了自己不行,也算是心安。其实死并不可怕,怕的是先前因为绝望,而错过了逃生的机会。这种遗憾远比死更折磨人。”

郡主怔怔地看着她,听完她这一篇话,她似乎已经呆了。

“你是一个和我完全不一样的人。”良久,她忽然这么说。

死寂沉沉的眼睛忽然泛起一点儿活光,木然柔顺的人儿被贸然闯入者的坚定与信心感染了。

“我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可除了这样,我,我是真没办法了……”

“请你告诉我罢。如果你已经不堪重负,让我来为你承担!”

花绿芜的目光灼灼,郡主目光中的犹疑一点点儿飘散,一种狠下心的坚定从绝望的眼眸中逐渐升起。

她忽然紧紧握住这个陌生女子的双手!

“我不是怕死!”

郡主苍白的脸蛋忽然涨的通红,激动地语无伦次,竟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花绿芜的手指被攥地生疼,却忍耐着毫无动容。她这道这位可怜的郡主已经在巨大的压力下隐忍了很久,她孤立无援,走投无路,被人逼入绝境,她心中隐藏了太多的害怕与委屈,如果再不发泄一下,她会崩溃。

“我知道,你不怕死。春蕊给我说过你的难处,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状态提示:第二十九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