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体还有可能随时垮塌,她贸然过去,很有可能会塌方下来的泥石给活埋了。
她被他拉着,愤怒的红着眼睛吼他:“你放开我,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他拉不住她,两个人争执间,他不知怎么就将她抱进了怀里。
他第一次抱一个女孩子。
她的身体很软,软得像是没有骨头。
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属于她的香味,如此真实的存在他的怀抱里,他的心颤抖的发烫。
那阻拦在前方的泥石,仿佛阻断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痛哭着软倒在他的怀里,悲恸的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
她哭得他心都碎了,他情不自禁的拥住她,一点点的吮掉她的泪水。
后来从父亲的口中听到她爸爸被处决的消息时,他整个人都被这个噩耗砸懵了,根本就不敢相信,她爸爸怎么会是间谍怎么会叛国。
他想要弄清楚,可是那些都是军事机密,他根本无从查问。
她整整消失了半个学期,再来学校已经是高三。
她搬离了家属区。她跟秦文远也分手了,她开始住校,她开始勤奋的学习。
只是,他再也没见她笑过。从前是别人孤立她,现在的她不理任何人。
他曾以为那天的那个拥抱,会让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可是那就像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故事情节,她仿佛没有记忆。
亦或者在她那样悲痛的时候,对于他来说再深刻的情节,她都无心关注。
家里遭逢的大变,让她的生活也从天堂跌落下来。
曾经那样骄傲的她,后来连馒头都吃不起。
他让人给她饭卡,她却放到桌面上,不问不动。
他给她带饭,她也不会吃。
他给她买水,她也不问不动不喝。
不管是他还是旁人做什么她都不接受。
她不接受任何人的怜悯和友好,将自己封锁起来。
他也被她隔绝在世界之外无法靠近。
匆匆碌碌中,高中生涯很快就宣告结束。
他拿到军校通知书,去报道的前一天,他突然无比渴望再见她一面。
那天晚上,在那个无比喧嚣的光怪陆离的地方,她喝醉了。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心里像有把火在烧。
耳边突然冒出许多人的笑闹声:
“她好好的一朵班花,为什么非要插在一坨牛粪上?”
“……”
“……据说女生如果跟男生发生了关系,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他……”
那些杂乱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膜里回荡,混合着酒精,让他心里滋生出了一个恶魔。
等他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他找遍了也没找到她。
这是他去军校报道的重要日子,所有人找他快找疯了,最后他不得不回了家。
他知道他喝多了,回到家跟父母亲说他要娶她。
父亲把他揍个半死,然后把他赶去了学校。
他在军校几乎没有假期,熬过了大半个学期,终于盼到假期去她学校看她,可是她对他依然只有躲避。
他能出现在她面前的时间本来就少,即便千里迢迢来到她面前,也无法跟她说上半句话,甚至都无法靠近半分。
渐渐的,他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不再会躲避他,而是漠然的从他身边走过,因为她已经认不出他了。
他曾以为,就算是以一个恶劣的形象存在她的青春里,至少也该是深刻的,可是她就这么忘了他。
她不再怨恨他曾给过的为难,却也不再记得他。
他想要靠近她,已没有了勇气。
他不愿意拿着那样恶劣的过去,重新出现在她身边。
他想等她毕业,如果那时她还不记得他那就更好了,他可以跟她重新开始。
他跟蒋嘉月关系还不错,就托了蒋嘉月照看她。
只是没想到,再回来就听说她辍学了。
他向她学校教务处打听,学校对她辍学的原因三缄其口。
他好不容易找到她的住处,才知道她家里有多困难,弟弟脑瘫,母亲瘫痪。
他看到她一个人打几份工,心酸不已,回到家就逼母亲去她家里提亲,却再次惹怒父亲。
“你这个混账东西,当年背着父母早恋,现在这么多年了,你还惦记着娶人家?你知道她爸是什么罪名被处决的?她爸背着这样的污点,这辈子你娶谁都别想娶她!”
那一天,她爸出事的消息传回来,他一路跟着她,因为第一次抱了她,心里喜悦的狂跳。
却不知,原来在那天就注定他们成为了不可能交集的两个世界。
他甚至想要放弃自己被规划好的人生,做一个普通人。
父亲怒火滔天吐出的话,像是命运给他的裁决:
“想娶她,你等来辈子。”
他的抗争和不甘让父亲气得爆发心脏病,母亲痛哭哀求,他终于低头妥协了,重新回了学校。
他把自己所有的奖金津贴都寄给蒋嘉月,让她转汇给她,但是蒋嘉月说她不肯接受。
后来他毕业就直接分配去了边境部队,忙碌的训练与各种任务让他几乎与外界隔绝,他无从得知她的消息。
直到那天,忽然从陈孝北口中得知,她要结婚了。
他赶回来的那天,正是她举行婚礼的日子。
婚礼是在一个很普通的酒店里,并不盛大,可是却是她的家庭在遭逢大变后,他第一次看到她笑得那么幸福。
他看着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踩着红毯一步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