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平日里那些个闲话,无论说得多么的难听,姚雁儿也并不如何方才心上。当真计较起来,反而是自己招惹些气来受。
姚雁儿不由得柔柔的说道:“姨娘又在说谎了,在场有哪家姑娘瞧清我有没有为难你呢?娘娘,文姨娘处心积虑,败坏妾身的名誉,那是十分明显的事情。而她这样子做,并不仅仅是为了泄愤。而是她早有计划,有所打算。只有所有人都觉得,臣妇刻薄妾室是真有这桩事,那么臣妇之后掐死巧姐儿,方才是一件理所应当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臣妇第一没有刻薄妾室,第二没有为难于她,巧姐儿自然也不是臣妇动的手。若然可以,只容臣妇大胆说一句,那就是巧姐儿是文姨娘自己掐死的。”
姚雁儿这话一说出口,却好似石沉落水,激起了千层浪花。
听姚雁儿这些个话儿娓娓道来,众人内心也未必便没想到这一点。只是这个结论实在是匪夷所思,便是再心尖儿转了下,似乎也是觉得不可置信的。然而姚雁儿居然就这般直接,就这样子说了出来了。
文姨娘面色苍白,似就要这般晕过去了,不由得颤声说道:“夫人,你,你竟然说出这般话——”
她咬破了舌尖,顿时喷出了一口鲜血:“妾身,妾身丧尽天良,便,便是没有良心了不成?我,我冤屈,娘娘,我,我不敢再向夫人讨公道。我,我那可怜的巧姐儿。”
便是听了那么多言语,只瞧见此刻文姨娘样儿,便也不能相信姚雁儿的结论。
王果儿却是冷冷一笑:“纳兰音,你花言巧语,巧言令舌,便当我们都是傻子,便是什么都不懂不是?便是争宠,顶了天也只是个姨娘。休了你,侯爷难道没有继室。什么宠爱哪里有子嗣这般重要,听闻侯爷可是极喜爱巧姐儿,毕竟是第一个女儿,也是理所当然添些情分的。”
王果儿说的这些个话,虽然是为难姚雁儿,可是也未必没有道理的。这些个事儿,姚雁儿曾经也想不通,文姨娘顶了天,也就是个妾而已,怎么就闹出这般大动静。
可是今日,她瞧见了文姨娘掐哭了巧姐儿,又被苏后抬举,心里那丝疑惑也就很明白了。
今日之前,姚雁儿自然是不可置信,如今自然似乎明白些了个。若文姨娘早知道北卫军之事又如何?失了女儿作为补偿,便让她父亲恢复官身亦只是轻轻一句话。而文姨娘一旦有了官家小姐身份,用些个手段,被扶正也不无可能。
在场的女子不少亦是通透的,心下也是有些个明白了,只是都不好说出口。毕竟是朝堂之事,闺阁女子又如何敢当众议论这些东西?
文姨娘更是叫屈:“妾身自知自己分量,虽然侯爷每隔几日会去我院子里坐一坐,也不过是因为巧姐儿的缘故,他想要见见巧姐儿。妾身容貌才情皆不出挑,只靠着女儿笼络住侯爷。我,我便是冷血的,怎么就舍得杀了女儿,那可是这般糊涂。”
“王大夫姨娘自然是熟悉的。”
姚雁儿只轻轻一句话,顿时让文姨娘就魂飞魄散了一般。她不可置信的瞧着姚雁儿,只觉得眼前女子当真就可恨,怎么什么事情都是那般清楚?
“姨娘确实需要巧姐儿留住侯爷,可是若有了更好的,比如你如今肚子里还怀了一个,那么这个女儿也许就并不那么重要了。禀娘娘,那王大夫是京城仁和堂的坐堂大夫,医术是不错的,性子又温和。我们府上就聘请了他,让他为府里的人瞧病。而王大夫受了文姨娘一些银钱,就替文姨娘瞒住了些许个事情,比如说文姨娘如今又有孕的事情。”
姚雁儿目光扫过了文姨娘的小腹,虽然是有些肥,可是却也是并不那么的明显,也许文姨娘也悄悄的束过腰的。
“且前些日子,文姨娘邀请名尼来家里做客,人家可是算过了,她肚子里那个是个男的。料来亦是因为如此,文姨娘就动了些个心思。臣妇请求娘娘,可以当众验证,只瞧瞧文氏有孕还是无孕。”
苏后随行自也带了医女,如今那医女亦是凑向前去,要为文姨娘诊脉。
这孕妇的脉象是极好诊断的,脉如滑珠,那也就是了。
文姨娘目光微微有些躲闪,蓦然就收回了手掌,跪着向着苏后说道:“妾身确实亦是怀了身孕,可是不肯让人知晓,并不似夫人说的那般是因为自己存了什么心计。妾身只是心中恐惧,实在是不敢让夫人知晓。就好似兰氏那般,虽然已经有了身孕,却似被软禁似的,吃了些个东西,肚子里那个顿时就没有了。妾身仰慕侯爷,自幼就随了他,只盼望能为侯爷开枝散叶。故此侯爷这份血脉,我自然是一定要保住的。所以妾身方才大胆,隐瞒下这桩事情。而如今所见,夫人是早就知晓这些个事情,所以诸多布置,弄了些个人证物证。便是妾身肚里是个男儿,那也是留不得了。”
“夫人入门三年,连个一儿半女也是没有。虽然添了几个妾,可是也不过虚应个景儿,那又算什么?妾身既然有了侯爷骨血,自然也就要处处小心。”
事到如今,文姨娘自然也就顾不得端庄贤惠,只跪在地上,这般说道。这是撕破了脸,什么脸面都不肯要了。只可恨姚雁儿竟然是这般狠毒,竟能将她逼迫到此,让她不得不撕破那温良贤惠的面具,和姚雁儿针锋相对。
她原本亦是想得极好,做出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