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竟的话,却好似自个儿成为了那挨宰的牛羊,似要养得肥胖些个才好。
姚雁儿也不好说什么,只慢慢的吃自己碗里的饭食。
一顿饭食完,姚雁儿又吃口茶,好生养着。
等姚雁儿消食了,她方才换了男装,前去练武场。
她今个儿瞧了一天了,有些困乏了,可是仍然是坚持习武。
一个人做一件事,若是不能坚持,总是会有这样子或者那样子的理由。如此一来,这坚持的事情,总是会功亏一篑。
故而自己若要做什么事情,必定是要坚持一致,断然不能半途而废的。
姚雁儿所用的弓,她没有用那些专门给女人用的小弓。
赵宛等女眷学武,就是用的是女人用的小弓。可是这样子的弓,用来射射兔儿山鸡也还罢了,在真正的沙场搏杀之上,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除非,射杀一个动弹不得的女人。
姚雁儿先是做了些个热身的动作,方才捏住了弓,缓缓拉开。
于她而言,这动作是有些吃力的,可是姚雁儿却也是尽力让自己动作标准了些。
嗖的一声,那箭只射中了靶子边沿。
姚雁儿眼神里却并无任何失望之色,慢慢来,她并不着急的。
暗处,李竟却也是瞧着姚雁儿的身影。
她很用功,这个女子如今的箭术虽然是极为糟糕,可是仍然是一枚枚的箭射出来。
女子的那道身影,在月色之色,掠动了一抹情理的光辉。
少女轻轻的抬起了下颚,清丽艳华的容貌之上,却亦是隐隐透出了一股子倔强之色。
这样子的女子,对于李竟而言却也是极为新鲜的。
她学武、经商,这是为什么?既要手中有财帛,又要如男儿一般会杀伐果断?
这女子,给李竟一丝莫名的感觉,似乎,她不乐意依靠任何人。
若她是男儿,李竟几乎都觉得,她是等着羽翼渐丰之后离开自个儿。李竟慢慢的,压下了心尖那丝说不出的古怪。
随即姚雁儿眼波流转,竟也似生出了几分清寒。
她轻轻的瞧着自己的手掌,那纳兰音身子原本是极不好的,故此平时也不曾沾染什么活计。
故此纳兰音那手,从小就是极为温软的,细腻得竟然不见一丝茧子。
可是如今,姚雁儿手掌轻轻擦过了虎口,那虎口亦是微微发硬。
若是别的女儿家,只恐也是心慌。姚雁儿却也是并不如何在意,只轻轻的擦过了自己那手掌虎口。
这女人,靠着谁都是不好的。男人的宠爱,或者是因为容色,姚雁儿并不觉得男人的宠爱是能长久的。
粉黛赶了过来,目光流转,只瞧着李竟似站在一边。眼见李竟侧了身子,就这般过去了。粉黛心里亦是添了些个古怪。
若能得这男子如珠如宝的宠着,可也不知道如何的欢喜。夫人原本这边冷冷清清,便是个妾室,心里也瞧不过她,身边的罗嬷嬷也是将她这般拿捏。如今姚雁儿却也是炙手可热,侯府里谁不畏惧她?
说到底,还是侯爷心里疼爱夫人,夫人方才如此风光。这女子是否得势根源,还不是在男人的恩宠。
粉黛也不提方才瞧着了李竟,只向着姚雁儿说道:“夫人,月娘却也是进府了。”
原本,夫人让月娘去打听那些个消息的。月娘本来是个伶俐的人,自然也是能打听到许多事情。
回了房,姚雁儿只吃了口香茶。
月娘亦是伶俐的行了礼。
她心里却也是生出了些个感慨,虽然不知道姚雁儿为什么对姚家那些个事儿又兴致,却亦是不得不佩服姚雁儿目光之毒辣。
便是自己,亦是还当那小郎君是好的。
如今月娘已经打听到了不少事儿,虽无十分证据证明张华有那个别的心思,可是亦断然不如自己之前所瞧那般。
当下,月娘也是将自己所打听到的琐碎事儿说出来。
“姚二家原本只有一处小商铺,只后来得了大房家产,方才富贵起来。之后,弯弯便结识了那张小郎君,张家原本也是个官宦人家,大约也不会纳了这等商户之女为妻。别人都说,乃是张小郎君情重——”
姚雁儿有些慵懒的靠着一个软软的垫子,只轻轻的挑着自己的手指,指尖儿轻轻抚摸犹自有些火辣的虎口:“月娘这样子说,想来外头必定还有些个别的说法。”
月娘赶紧说道:“夫人聪慧,自然也是心思清明,可胜过仆妇这等粗浅见识。妾身出去打听,只听到了另外一桩闲话,却似乎十分有趣。原来张侍郎为户部侍郎,账面上却并不如何的干净,招惹了许多事情。又被官场对头捉住这般事,纠缠不休,指不定要丢官抄家,沦落牢狱。除非有那大笔的银钱,抹平了账上的亏空。我听人家说,张侍郎那可是亏了几十万两银钱,一时也是寻不出那般多银钱弭平。姚家就与张家做了这般交易,让女儿嫁入张家,姚家却也是花了大笔的银子摆平这桩事。知道的,个个都背后讽刺,只说张家靠卖了儿子平安无事,姚家靠花费了银子为女儿铺路。妾身也不知道真也不真,却说得似真的一般。”
月娘嘴里这般说着,心里却也是信了。
似她这等见过世面的妇人,纵然一时迷糊,终究觉得这般利益真像方才是真。
若只是真情真爱,纳个妾也就是了,姚家也未必不允。若不是为了一桩极大的干系,也不会让一个商户女儿做正妻。
姚雁儿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