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雁儿亦是轻轻呢喃:“粉黛?”
纳兰羽只道她心虚,小脸轻扬,更添了几分得色:“就是粉黛,要说服侍大姐姐的几个丫鬟,当年还是老太君亲手挑选的,个个都是府里一等一的人品容貌。粉黛服侍你这么久了,大姐姐你怎么就将人逐出去?”
姚雁儿容色却是淡淡的:“这是我府中的事情,似乎也并不需要我跟二妹妹解释。”
纳兰羽眼波流转,添了些个冷意,面色却也是浮起了几分尖酸。
“人家粉黛,性子最柔婉不过,原本在府里,也只有别个欺辱她,她却也是不敢大声的。可惜她心细,就瞧出这个大姐姐,是别个假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下贱货色,却口口声声说是我大姐姐。”
纳兰羽眼里透出了些个恨意。
这个大姐姐,必定是个假的。否则她从前对自个儿处处柔顺,白面儿也似的性子,如今怎么就那般狡诈狠辣了?从前自己只要对大姐姐稍微和颜悦色些,她可就是极为欢喜,可不似如今这般——
必定也是个假的!若是真的,自己可就早早便嫁给李候了。
一名粉色衣衫,容貌清秀的丫鬟却也是来了,面上却也透出些个恐慌。
这粉衫子的女子,可不就是粉黛?
“夫人,求你为婢子做主,婢子可就是瞧出了大小姐的不妥,所以方才被逐出去。几个月前,夫人原本生了场病,身子亦是不好,瞧着看着似乎是要死了。可是有一日,她却醒了来,随即那性情似乎就变了不少,和从前截然不同,似乎连母亲情分,姐妹情分也不顾,也不似如从前一般孝顺婆母,这些许多人都是知晓。”
粉黛如此振振有词,就瞧着姚雁儿,心里倒也并不觉得如何的愧疚。此刻她自个儿都说服了自己了,那就是姚雁儿如此情态,无非是换了一个人。若不是因为这样子,那么纳兰音何至于这般无情,如此对待自个儿。自己一直都仔仔细细的服侍她,纳兰音性子也是极为柔和懦弱,断然不会如此无情。纳兰音原本说让自己做妾,可是如今,她却也是改了那口气,只不肯让自己侍候侯爷。原本夫人就说了,要自己去做妾,可是却没有想到,如今她必定是不肯了。不错,自个儿是说了许多疯话,可是那也是因为纳兰音有许多可议之处。
却浑然忘记了,是自己存了心思,有意勾引李竟,所以方才被打发出去。
如今粉黛这字字句句,可也是出自肺腑。
红绫却实在听不下去,心里一丝对粉黛的情意也是荡然无存了。
她不由得开口道:“婢子身份卑贱,原本也不合说什么,可是实在也不容粉黛胡言乱语。粉黛存了心思,图谋侯爷,夫人念着过去的情分,也并没有如何追究。可是她却一点也不顾及夫人的大度,可就说出许多不知体统的话。”
“废话,贱婢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纳兰羽面上含了些个愠怒,一双眸子流转寒光,越发显得霸道。
红绫也是收了声,心里自也是觉得委屈。
纳兰羽虽然是无礼了些个,可是这话语亦是不算错了,她只是个婢子,实在也不合说些个什么。
“二妹妹何苦因为个下人教唆,就说出这么些个话儿。”姚雁儿轻轻叹了口气,语调里亦是添了些个悲悯。
“这是侯府里头争风吃醋的事儿,原本不应该露在人前。可是妹妹也不该相信这么个婢子说的那些个话儿。”
纳兰羽冷冷一笑:“母亲可不能听这个女人胡言乱语,女儿也不是那等鲁莽的人。我让身边丫鬟万儿打听,方才得了证据。母亲可还记得,大姐姐手臂上有颗红痣,跟红梅也似。而眼前的女子虽然容貌像极了大姐姐,可是那手臂上却并没有这物。要检验真假,只将那妇人手臂袖子撩开,露出手臂上那从娘胎才有的红痣,就知道女儿说得不假。她那手臂上胎记,却也是假的。只要当众检验,必定也是能知道是真是假。”
萧玉一贯并不喜爱这个大女儿,如今却只皱着眉头,并没有说话。
纳兰羽的话说得匪夷所思,可是她说那些个话儿,别人心里也是半信半疑。纳兰羽言之凿凿,似乎也是举出证据,让别人便也觉得,纳兰羽说这么些个话儿,也未必没有理由。
那伏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丫鬟,瞧着也是老实的,实在也不像个能爬去李竟床上去的狐媚子。
姚雁儿一双美目似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气儿,越发显得有些个委屈,只轻轻说道:“二妹妹,我知道你待我素来就有那样子的心结。原本我身子不好,也乐意让你随了侯爷。可是如今我身子好了,却是不能了,你就觉得我好似不如从前,可是我实在不知道,你竟然说出了这么些个话,以为我便是假的。好妹妹,你可不能因为一个婢子,说出这么些个话。”
纳握,心里亦是越发得意了些。
“你若问心无愧,当真是我那大姐姐,何不将手臂给露出来?你东拉西扯,胡言乱语,还不是因为你心虚,所以刻意遮掩?”
姚雁儿却也是轻轻摇头:“二妹妹,我是不能将手臂露出来,众人之前,我亦是不能受这般屈辱。你这般吵闹,亦是失了伯爵嫡出女儿的体统。”
她越是不肯,纳兰羽心里就越发肯定姚雁儿心头有鬼,心下越发得意,心中亦是一阵痛快。
“贱人,你原本只是个假物自然也是不肯。”
姚雁儿轻轻的摇头:“二妹妹,你实在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