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赵青亦是觉得李竟便是只挑皮相,挑的也是绝好的。就不知道有着这样子一副面皮,可也是真能有什么本事?
赵青容色微微沉了沉,眼里亦是有些个意思。
这一次,她组织了诗会,等一会儿在场女眷皆是要将自己作品纷纷交上去。听闻姚雁儿从前,那也是个才女,有些个本事的。
赵青淡淡一笑,垂下头,瞧着自己手指上套着的那七色宝色戒指,也是个光润剔透的。赵青轻轻转动手上的戒指,缓缓说道:“听说夫人从前也是个有才学的,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只是身子骨弱,一直好生养着,许久也是没有什么作品了。今个儿可巧夫人来了,可不是要写些个好诗词,给大家瞧瞧?”
姚雁儿听了,却也是说道:“公主可是瞧得起臣妇了,那也不过是少年时候的事儿,无非是会些几个子,自以为有些个才学,所以喜爱卖弄。如今臣妇已经成婚,这些个事儿,已经并不如何看重。”
不错,纳兰羽留下的东西里面,亦是有许多绝妙的诗词。姚雁儿只要随意抄写一首,就足以让她成为所谓的京中才女。只是如今,她绝不会卖弄这些个事儿。
赵青却也是没有想到姚雁儿竟然这样子说话,也不知道是喜爱隐忍,还是因那别的。
“怎么夫人如今竟然修身养性了,不似从前那般招摇了?”
那些个话儿,却也是分明有些个酸意。
姚雁儿抬起头,却也是见着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女瞧着自己,眼里分明是有些个不善的。
那少女分明是刘宝心,姚雁儿虽然没有撩拨她,只是原主却也是曾经和刘宝心有些个过节。只说那刘宝心,家里养得十分娇贵,如男儿一般养着。家里头为了养刘宝心,还特意请了师父。刘宝心十二岁时候,就被家里头人拉出来交际。她年纪虽轻,可是却也是颇有才学,原本要做个才女。只是那一年的诗会,刘宝心却也是分明被纳兰音压了一头。纳兰音那日写的诗词,却也是比刘宝心的好,更是压了刘宝心一头。
且那日刘家,原本为了捧刘宝心,说了许多夸口的话儿,又因为被纳兰音压了一头,刘宝心顿时没了面子。这个话头,一直便是被人笑话的。就是在刚才,孙慧安可不还是提起?
姚雁儿可是有些想笑,只说那时候,纳兰音又有什么真正的诗才?可不是她花了些个银钱,买了首诗,用来撑面子的。至于原因,还不是为了讨好秦渊?那个时候,纳兰音心里对秦渊着迷,自然是在秦渊身上花费了许多心思。
只是这事儿,后来又张扬开来,大约是萧玉或者纳兰羽说出去的。别人不见得相信,然而刘宝心自然也是信了,所以深恨得紧。
也因为这般,两个人也是有些个过节。这些个事儿,京里也是有些人知晓,比如方才出语挑拨的孙慧安。
只是此刻姚雁儿既然来了,孙慧安却也是没别的话儿。孙慧安可是只敢背后添些个酸话,毕竟姚雁儿也是极为难应付的。
姚雁儿将刘宝心的话儿听到了耳里,却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纳兰音想做个才女,是想要得到秦渊的喜爱,只是姚雁儿却并没有这个心思。当初秦渊便是知道了纳兰音的才名,也是没有多瞧纳兰音一眼,就更不必提之后有传出了那等姚雁儿花钱买诗的事儿。
姚雁儿知晓,自己在诗词上面,并没有什么天赋,她也是不屑借助别人的诗词。
只是瞧着姚雁儿这般淡淡的样子,刘宝心却也是有些个不是滋味。
刘宝心可是不信姚雁儿的超脱,这夫人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从前用尽了卑劣的手段,如今却也是做出那等风轻云淡的模样。
一想到这里,刘宝心的话儿也是越发尖酸:“夫人如今不爱诗词,知道的还说夫人修身养性,不知道的还道夫人从前做的那些个诗词是做梦时候做的。”
她话里有话,只差没指着说姚雁儿做的那些个诗词是假的。
姚雁儿却也好似没有听到也似,只轻轻说道:“做姑娘时候,做梦都是琢磨着这些,一旦做了妻子,那却另有许多事儿操劳,远没有做姑娘时候清闲。”
一旁倒是有些个已经成婚的妇人点头,心忖姚雁儿这些个话儿也是有道理的。毕竟已经成婚的妇人,再与这些个未出阁年轻女孩子争俏,多少也有些没趣儿。这些个诗词歌会,可不是为了唐国这些贵女寻觅夫婿所举办的?
赵青也是笑吟吟起身:“昌平侯夫人是说笑呢,性子可是谦虚着,不爱招摇罢了。只是今日既然来了,自然也是要留下墨宝的。”
赵青却也是态度热络,让姚雁儿只觉得好生没趣了。
无论是赵宛还是容世雪,可不都是爱刻意做出热络的样子?
越是有心思,越是刻意要做出那等亲亲热热的样儿。
这赵青,可不就是逼着让自个儿写诗?姚雁儿只是轻轻含笑,却并没有刻意拒绝。
云秋站在容世兰身边,却也是添了些个说不出的羡慕。自己虽然讨得容家欢喜,可是别人眼里也还不过是个破落户儿。如今她身边,也没有人随她说话儿。
随即云秋瞧了姚雁儿一眼,心里却也是冷了冷,自己可不是已经将这位尊贵的侯夫人得罪了。
云秋注意力都放在了姚雁儿的身上,却也是并没有留意到自己跟前的容世兰面色有些不好看。
容世兰面色微微苍白,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掌也是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