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还没睡,只瞪着眼睛,似乎不害怕了,反而是觉得好奇起来。
姚雁儿噗嗤笑了。
下了雨,打了雷,姚雁儿心里是有些不安的。
以前每次下雨,姚雁儿也会觉得不安,但那是因为聂紫寒。每次下雨的时候,姚雁儿总会想起聂紫寒打着雨伞,慢慢过来的情景。
现在姚雁儿,自然不会讲聂紫寒当做梦魇。
聂紫寒已经是死了,那也是不会活过来。
姚雁儿想的是苏尘,苏尘很可能是前朝余孽之子,更有可能是聂紫寒的兄弟。
可是这样子两个人,却也是一点儿不像。
有时候,姚雁儿甚至觉得,自己推测是错误的,毕竟如苏尘所说那样子,并没有丝毫的证据。
姚雁儿有一种奇异的触觉,如若当真是发生什么事儿,她总是会察觉的。
就算一时摸不住脉门,可是也是有一种宛如野兽一般的直觉。
苏尘,那样子的人,若是算计起来,确实也是让人难以提防。
姚雁儿轻轻叹了口气,遂也不去想了。
有些事情,未知的时候,那也是最为磨人的。
来到了德云帝居处,一旁宫人服侍素妃退了外头的披风,去了孔雀翎的顶帽。
然而素妃还是皱起了眉头,还是很不快活的样子。
毕竟也是下了雨,就算宫人服侍得很周到,裙摆也还是打湿了,让素妃很是不痛快,也很不舒服。
她已经忘记了,一年前自己还是个很卑贱的宫女,甚至冒雨洗衣衫。
有时候权利真是很能改一个人,素妃早将一年前的记忆忘却。
如今的她,只知道自个儿乃是陛下的宠妃,是吴王的母亲,是宫中娘娘。
服侍素妃的宫人方才解开了素妃的披风,就察觉一股子暖香扑鼻而来。
那香气并不妖异,反而是极为宜人,令人心醉神迷,十分舒服。
那宫人不由得心忖,素妃容貌,倒也并不如何出挑,可是身上的香料却也是用得极好,是个出名的香美人儿。
“陛下今日唤我前来,不知是为了哪一桩?”
素妃语调软软的,怯怯的,她也知晓,其实德云帝就喜爱自己这般样儿,柔柔的,怯怯的,可谓柔情似水。
苏后许也是太强势了,总是让德云帝少了几分威风。
德云帝的眼神却不似过去那般柔和,反而隐隐有些怒意,更添了些个讽刺的味道在里头。
德云帝冷哼:“虽是宫女出身,却也没想到,居然结交外臣起来。”
这是德云帝最为忌讳的,且德云帝一贯又是觉得素妃柔情似水,十分可爱可怜。
想不到,素妃瞧着是柔柔弱弱的,心机却也是不见得少了去。
素妃心下大骇,等德云帝一封奏折扔下来,却也是顿时面色苍白。
这宫里的宫女,也有教导认字的,且素妃得德云帝宠爱之后,也努力学习认字。
总不至于连个字都不认得,那可是平白惹人耻笑了不是。
写那折子的,居然蒋华,蒋华只言,他办案子以来,都是十分小心仔细,更事事为德云帝尽心。想不到如今宫中得宠的素妃娘娘,居然教导于他,让他污蔑昌平侯李竞。他左思右想,也还是查明事情原委,并且将这件事情告知德云帝。
蒋华这样子处事,德云帝也还是满意的。
德云帝可是不喜爱自己的臣子,明着不肯尽忠,暗里却与后宫的嫔妃勾搭,做些个不法之事。
蒋华知道分寸,可惜素妃却不知道分寸。自己对素妃已经是颇多怜惜,素妃却也是根本不知轻重,居然是做出这样子的事情。她根本不珍惜自己对她的呵护,反而仗着这个宠爱要挟外臣。
至于素妃为何如此针对李竞,德云帝想一想,那也都是明白的。
无非是为了赵贤,无非是李竞对赵慎的看重。
奇异的是,此事明明是素妃的错处,德云帝的内心之中却忽而掠过一个很奇异的念头。
李竞当真是对赵慎刻意结交,甚至让素妃也是觉得是个威胁?李竞向来对上,也并不如何谄媚,对自己也没殷切到哪里去。德云帝的心里,总觉得是有些个不是滋味。
素妃瞧在眼里,哪里还不四肢冰冷,如坠冰窖。
她到底也是没蠢到底,蒋华身为大理寺卿,如今告发,必定是早就算计自己。
赚了自己那封书信,作为凭据,在陛下跟前说自己的不是。
此刻自己再在陛下跟前说蒋华的不是,必定也是不能取信于陛下,反而会让陛下觉得自己是在砌词狡辩。
素妃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咚的一下就跪下来。
幸喜四下无人,自己这般模样,也是不会让别人瞧了去。
且素妃心想,陛下遣散众人,如今虽然生气,却也是未必没有转寰的余地。
“臣妾,臣妾知道错了,我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若是陛下有一日厌恶了我,我实在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臣妾原本出身卑贱,不过是个宫婢,连字也是认不全的。我没有家族支持,且又不算什么绝色,一生之中最大的福气,就是得到了陛下的喜爱。本来臣妾已经得到了天大的福分,便是最后什么都没有了,也算是已经享受了一番,死了也是没什么。可是谁让臣妾又有了贤儿,贤儿那样子柔弱,我这个做娘的却生怕有一日护不住他,我日日害怕,终于还是做出那些个糊涂事儿。”
“那昌平侯更亲近慎儿一些,昌平侯夫人私下很是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