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福王府。
福王富甲天下,乃是全天下最有名的藩王,虽然老福王朱常洵死于李自成的贼军之手,但是在金陵城新建起来的福王府规模却也不小。
粗粗一看,福王府外就已经装饰的富丽堂皇,据说内中还有不少皇家园林,假山池塘更加应有尽有,真真是极尽人间之奢华。
这天和往常一样平静,大约七八个穿着蓝色盔甲的侍卫站在门前,看着街上不断经过的各色人等,脸上满是嚣张之色。
毕竟,自己可是堂堂福王府的亲卫。
地位使然,就连那些平日进门找王爷的客人都要毕恭毕敬,给的份子钱也与那些看门的穷酸官军不是一个级别。
侍卫们正在紧紧盯着街上来往的每一个人,其中有几个的眼光甚至在妇人身上流连忘返,可是没多久,来往行人的神色变得慌张,甚至有不少百姓开始聚拢在王府对面的酒楼周围对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
把门的王府侍卫统领有些纳闷,当即走下台阶抓住一个妇人询问。
那被抓住的妇人显得很害怕,不断挣扎却一个字不说,正当侍卫统领想要发怒时,却见一个男子跑过来把他的手从妇人身上打下来,转头就走。
走了几步,这男子将妇人护在身后,回头说道:“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说完,更是拉着妇人直接钻到酒楼外围人群中看戏。
那侍卫统领闻言更是纳闷,但心下已经有些愤怒,将手握在刀柄上朝酒楼走去,想要吓吓这些不知好歹的刁民,堂堂福王府,怎么能搞得向菜市场一样。
他没走几步,却是见这些刁民看向远处,个个都是一副高兴的样子,侍卫统领转头看去,顿时皱紧眉头。
从街的尽头,正有几十骑快马飞速过来,打前那些个个都穿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乃是清一色锦衣卫的标准配置,联想到如今厂卫的凶名,更是让这侍卫统领都有些惧怕。
若是王府中的宗亲,自然不会害怕这些厂卫,可自己只是个侍卫,谁也不会为了自己和厂卫抬杠,一旦招惹了厂卫,他们甚至能把你祖宗十八代的破事儿都翻出来。
其实,锦衣卫之中并非全部都配着绣春刀和飞鱼服,能有此殊荣的全部都是锦衣卫中地位极高之人,飞鱼服是锦衣卫专属,绣春刀却不是。
一些东厂内地位极高之人除官制双刀以外,几乎也都配着绣春刀,这正是番子们在厂内地位的象征。
了解这一切的侍卫统领见到来者数量不少,自然明白眼前这批锦衣卫不是好招惹的对象,生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得已之下后退几步重新站回王府台阶上,打算给这些锦衣卫让路。
然而这些锦衣卫“吁”了几声,勒住坐骑,竟然缓缓在福王府门前停了下来,为首那个个人穿着指挥使官服,正是如今的锦衣卫掌印指挥使李若链。
李若链挥手示意身后众人下马,继而大步上前,出示驾贴大声道:“陛下手书驾贴,‘请’福王到京师一叙!”
听到这个消息,王府侍卫脑子“轰”的一声,按常理来说,藩王没甚么大事基本不会被宣召入京,难不成是京城出了什么乱子,总不可能是单纯的吃饭唠家常吧。
“锦衣卫登门,总还是有些紧张,掌使大人见谅。”他接过李若链手中驾贴,验明无误后还回,讪笑着说道:“虽是锦衣卫登门,可我家王爷却也说过,今日不见客,诸位还是请回吧,莫要让大家都不好做才是。”
“客?”李若链闻言冷笑几声,狠狠道:“你要明白,我等乃是天子亲军,既非主,更不是什么客人!此番本使奉驾贴带福王殿下入京,无论见与不见,都要带走!”
看对方来者不善,人数众多,那侍卫统领不过是个看门的,自然不敢和锦衣卫闹掰,更何况对方还是指挥使,当下也只好赔笑几声道歉,赶紧进去通报。
不多时,那侍卫统领跑回来,脸上还有个大大的手印,苦着脸说道:“掌使大人,您就别让小的为难了,王爷说不见,还是改日等王爷心情好的时候再来吧。”
“我锦衣卫拿人,不见也得见!”李若链抽出寒光闪闪的绣春刀,一把推开侍卫统领,带着锦衣卫踹开大门,鱼贯而入。
“李若链,你好大的狗胆,本王府邸也敢擅闯!”身子肥腻的朱由菘端坐在王府大堂,不由分说,对着李若链等人便是破口大骂。
其实朱由菘听闻李若链登门,心下还是紧张异常,毕竟锦衣卫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朱由检请自己入京,肯定不只是吃个饭这么简单。
紧张之下,朱由菘如今表现出来的便是这样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
“臣掌印指挥使李若链,参见福王殿下。”做足了最基本的礼数之后,李若链再次出示驾贴,客客气气的道:“陛下有请福王共商国事,请殿下即刻随我等入京!”
“放肆!”朱由菘却根本不领情,以验明真伪的理由命人拿来驾贴,到手后直接将驾贴撕烂,哼哼说道:“驾贴呢?”
“非本王不领情面,只是王府人口众多,离不开本王!”
“呵呵,福王殿下,你可不是忘了,早在崇祯十七年的时候,当今皇上就已经准许我等天子亲军可不持驾贴拿人,皇亲国戚亦不例外!”
“如今就算你当众撕了驾贴,该来的也还是逃不掉!”
李若链对此不以为然,将绣春刀收回鞘内,正当朱由菘松口气,还以为李若链被吓住要服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