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必要去打他们,”苏烈看着求战心切的季布:“像是这样的山寨,探查到的足有七十多个,而这还只是治府百里内的山寨。”
季布有些无语:“正是因为多,为了防止他们纠结起来与我军为难,更要以雷霆之势扫除。”
“山寨的人口从数百到数千不等,”苏烈表现出了充分的耐心:“现下他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骆摇又在想办法进行拉拢……”
季布满脸的奇怪:“我军杀戮甚重,他们会接受安抚?”
“是拉拢。不是安抚。”苏烈心里叹息了一下,季布求功的心理太迫切了,以至于失去为将者该有的冷静:“你也知道百越部落之间仇杀不断,我们一直表现强硬。骆摇在做的只是拉拢一批人去对付一批人。”
季布呈现失落:“死去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苏烈赞同地点头:“的确是这个说法,不过你不觉得抛出一些诱饵和好处让他们自相残杀更好吗?”
张了张嘴,季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布不知道主将为什么这么安排,但是这样一来不是给骆摇做大的机会吗?要是他心有不轨……”
“哈!”苏烈开心的笑了:“这正是主将测试骆摇的第二步啊。”顿了顿,“你想。我们对岭南志在必得,现在测试骆摇不正合适吗?骆摇现在出问题,总好过以后打进岭南的时候再出问题。”
季布愣了,他原以为吕哲是看重骆摇才安排一连串的任务,没想到这依然是一个测试。
“岭南很大,非常大。”苏烈比划了一个手势:“足有秦国疆土四分之一那样的大小。我们不是在考察黔中郡的田亩吗?得到的数据是黔中郡的田亩比南郡还要多。黔中郡尚且是这样,那么主将说的象地、南海、昆明、桂林、等等那些地方呢?依照对百越的观察,他们的农耕体系虽然落后,可是依然开发出那么多的耕田……”
季布摇着头:“这只是数据,只是猜测。田地是有。可是开发需要大量人手和时间。要开发那么大的一块地盘,那是需要好几代人的事情啊!”
苏烈十分激动地击掌:“正是这样啊,没说要在我们这一代就开发完毕。”
“那……”季布冷静下来稍微一想,想到什么似得恍然,问:“主将的意思是?”
见其明白过来了,苏烈颔首“呵呵呵”地笑着。
百越的耕作耕作手段十分的粗糙,少有耕作后去精心照看田亩的。他们对耕田的处理很简单,稍微化出一块地成为泥水潭子,经过一段时间拔出杂草也不挑拣石块,只是翻整一下地皮就胡乱种下稻种。
“你也看见了。他们这样的耕作就能出产那么多粮食,”苏烈的眼神里满是贪婪:“这是多么肥沃的土地啊!主将说得太对了,这样的土地给百越人太浪费了,它们就应该是属于我们的。我们的!”
季布还是第一次看见苏烈这样子,错愕之余思绪飘得有些远:“是啊,主将已经在思考给予将士们分发田亩的可能性……”
“思考,只是思考!”苏烈很认真:“现在咸阳态度不明,主将只是在进行思考。”
季布却是笑了,笑容里有些诡异。他这么着急地想要立功是为了什么,就是在做未来的打算。在他看来,吕哲的所作所为符合是南郡的利益,可是咸阳未必会赞同,那么猜忌是肯定的。他也很清楚吕哲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咸阳态度不明之前做多手的准备。而他只是自己想象,不会说出去,对谁都不会说。
咸阳的态度吗?远在邔县的吕哲等来了王昕,听王昕念完那个“奉天承运,既寿永昌”为开头的诏书后,对咸阳……哦,是对始皇帝的态度陷入一种茫然外加不解的猜测之中。
王昕很年轻,看上去也斯斯文文,态度更谈不上因为是班诏特使而就显得嚣张跋扈,相反他对吕哲的态度很……怎么说?就是很暧昧的一种。
始皇帝的话没什么文绉绉的,诏书中队吕哲临危成为主将稳定南郡表示满意,不过却也训斥吕哲手段太过软弱。
所谓的软弱是什么呢?是吕哲举起的屠刀并不锋利,除了对入侵的百越应该斩尽杀绝之外,那些参与暴乱的人也应该诛杀殆尽。而吕哲竟然还抓什么俘虏,这点让始皇帝十分的不满,认为吕哲不是一个合格的“镇守”。
王昕念完诏书就一直在笑,他等吕哲消化完诏书的内容,这才说:“少上造的一些作为不妥。”
吕哲恭恭敬敬的行礼,请教。
“少上造无须如此多礼,”王昕表现出足够的谦逊:“昕多言几句。请少上造不要觉得昕多事才好。”
吕哲看一眼笑吟吟的王昕:“典将军但请直言。”
“少上造既是向咸阳报功,该将译吁泽与长钦清派人押解而去才是,怎么只书写战事经过呢?”王昕的语气一点都不盛气临人,他就像是一个好友在提醒那样:“幸好陛下体谅。没有追究。少上造应该立即补救才是。”
“这……”表情愕然的吕哲心里却是透亮,他谈不上故意,不过是真的刻意没有将两个身份很高的战俘派人押送咸阳,毕竟这两人对他接下来攻略岭南太有用了。现在王昕说及,他露出尴尬的表情:“哲忽然得到高位。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因此……”
王昕露出“原来是这样”的表情,含笑说:“中车府令与丞相、蓝田将军都是这么为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