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当地露出感激的表情,吕哲也就请王昕歇息。
送走了王昕,吕哲张开那份诏书逐字看了起来,这份诏书里面除了提起南郡关于镇压的态度之外就是封赏,其间没有任何一个字再与南郡有关。
“不对劲……”吕哲合上诏书:“怎么回事?”
始皇帝的态度令人捉摸不透,封爵少上造是因为军功,这个一点都不突兀,应该说吕哲的功劳正该这么赏爵。
封吕哲为征南中郎将加衔南郡都尉。诏书里面也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功劳才会有这样的封官,这个一点都不符合秦国的秦律。按照秦律,要封一个人当什么官,肯定会很明白的说明立了什么功劳才有这样的官职,而诏书里面一点都没有提及。
诏书都是需要留档的,一个是传达后世,一个则是方便查阅,没有在诏书中明白说吕哲为什么而封官,这太不合情理了,更像是在玩闹。
最为特别也是吕哲最在意的一点。始皇帝一点指示都没有下,好像就只是丢出一个爵位和一些官职,然后全然不管了。
“没有向各郡平叛的命令,甚至连百越人的事情都没有提起。”吕哲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我有向咸阳发去的战报为许多人请功,诏书里除了我一个人的封赏,其余任何一人都没有得到封赏。”
结合这几点,吕哲意识到大大的不妙,他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晚上又夜宴王昕,几次试探之后。王昕很明白的说只有一份诏书。
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吕哲背后立刻涩出汗水,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始皇帝这是刻意为之,就像吕哲在试探骆摇那样,始皇帝也是在用这种行为试探吕哲的忠诚!
“哲身处南郡,有一点本不该问,只是……”吕哲举杯遥遥请敬酒,“典将军可否提点提点?”
王昕似乎早在等了,他一口喝干酒水,随后郑重地点头。
“南方各郡陷入动荡,各县沦陷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现今长沙郡、衡山郡、九江郡、庐江郡、章郡皆已落入叛军之手,哲在南郡着实如履薄冰。”吕哲满脸的忧愁。
王昕还在笑,他听懂吕哲的意思了,不过却是恭维:“正是这样少上造能够固守南郡不失,才能立下大功。”
“南郡周边全是叛军,时时有叛军进入南郡,维持甚难。”吕哲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南方百越更是侵袭不断,南郡危若累卵啊!”
王昕嘴角勾了起来:“怎么会呢?南方到处都在传唱少上造的勇猛……”拖了一个长长的音节:“昕在南阳郡听闻少上造近期发兵黔中郡,要为陛下收复失地呢?”
“那是迫不得已啊,”吕哲满脸的担忧,“不瞒典将军,其实哲原以为陛下的诏书是要问责,就等着被押解咸阳问罪。”
王昕脸颊一僵,很快恢复正常。他是从咸阳来的,又身为右丞相王绾的亲族,多多少少知道很多人对吕哲的态度。说句十分真实的,若不是朝中有赵高和徐岩运作,始皇帝又态度不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取代吕哲的位置呢。
南郡啊,南方为数不多还全盘属于秦国的郡,这里与会稽郡不同,是南方进入巴蜀的门户,有多重要根本不用多余的语言来描述。既把守门户又有相当数量的守军,虽然他们不知道南郡到底有多少部队,但是这并不妨碍很多人对南郡的垂涎。
始皇帝隐忍不发的态度越来越多的人察觉出来,国家也在紧锣密鼓地备战当中,他们一致认为扫平叛乱剪除隐患就在旦夕之间,这时南郡的重要性就被凸显了出来。
王绾是右丞相,大概知道接下来的作战计划,连带被王绾重视的王昕也就清楚始皇帝的部署。
秦国已经在三川郡集结了三十万的大军,时机到了就要对魏地、赵地那些不知死活的叛军展开作战,而摧枯拉朽扫平不臣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所以重要的不是这点。
重要的是,谁是南郡的主将,那么到时候配合三川郡三十万大军的任务就会落在谁头上,有三川郡三十万大军吸引叛军,南郡从后方出击收复失陷的郡县再轻易不过了,没有风险又能立下泼天大功,这是几百年来所未见的天赐大功,谁不羡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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