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徐璐又长长叹口气,“爷此次去的不是时候呀,他才一离开,就出了这等子事。也都要怪我,也只当是某些人嫉贤忌能弄的些小把戏,就没有理会,谁知会演变成这翻田地,太令人生气了。夫人不必着急,我这便让人去知府衙门,先把林大人救出来再说。相信爷也该回来了,等爷回来后,再给这些人颜色瞧瞧。”
林夫人双唇颤抖,陡然来的喜悦,注入了她早已绝望的心田,这会子得到灌溉,陡然滋生了无穷的力气与感动,她泪水涟涟地说:“多谢夫人,夫人不计前嫌,王氏羞愧难当。若我家夫君得以平安,夫人便是我们的大恩人。夫人的大恩大德,王氏永世难忘。今后只要夫人一句话,王氏绝无二言,唯夫人马首是瞻。”
这王氏说话还真有水平,她并没有立即对徐璐投诚,而是附加了个条件,要她忠心的前提是徐璐要保林骏的平安。
徐璐说:“夫人别跪着了,快起来。有什么话坐下再说。”安抚了王氏,徐璐又让人打了水,拿来毛巾,让王氏洗了脸,又重新梳了头,趁她洗脸之际,徐璐这才开口,“这阵子,副总兵梁晋光的夫人,都指挥使王夫人,布政使霍夫人,还有其他几位夫人,”她一口气说了好几位夫人,“可是天天来找我说话,并向我告林总兵的状。唉,我耳朵都听出茧了。”
林夫人面上一阵紧张,“夫人,王氏向您保证,我家夫君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也绝不是那种作奸犯科之人,还请夫人明查秋毫。”
徐璐摆摆手,示意她不必紧张,“我也相信林总兵不是那样的人,但众口铄金,积毁蚀骨,为了慎重起见,每发生一起流言,我便让人去彻查此事。那些苦主我也全都让人控制起来,并让人彻查了他们的身份,这才查出,这些人,都与霍王梁三家有关的。那梁晋光,是霍家的亲戚。”
林夫人先是一喜,然后脸色一寒,咬牙切齿地道:“霍文泰,王璋,梁晋光,好,很好。你们等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今生今世,那定是不死不休。”然后她又脸色一整,对徐璐道:“夫人,旁的话我也不多讲,从今往后,世子爷和夫人的朋友便是我们夫妇的朋友,世子爷和夫人的敌人,便是我们夫妇的敌人。以后夫人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除了上刀山下火海外,其他吩咐,绝无二话。”
徐璐说:“夫人这是何必呢?”
林夫人正色道:“夫人,我说的是真心话。”
徐璐说,“我相信夫人,上刀山便免了,以后咱们便是朋友。这朋友间,又何必如此客气的?”
林夫人感动,她抹着泪,说:“是,夫人说得是,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客气话就不必再说了。总之,一句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徐璐笑着说,重新拿起茶杯,“夫人请喝茶。”
……
在徐璐这个督抚夫人的干涉下,那些苦主,让人全都绑到了公堂上,并且当着霍文泰的面,一字一句地念出这些人与霍王梁三家的关系,尤其与这些人接触过的人,给过好处的人,全都一溜地被捆到公堂上。霍文泰一瞧,傻眼了,哪还坐得住,赶紧让人放人了事,并对林骏一千个一万个道歉,姿态放得很低。
林骏被关在大牢里,气个半死,只痛骂世态炎凉,人走茶凉,雪中送炭的人太少,落井下石之人太多,还没感叹完,便被放了出来。看着霍文泰那张通红的老脸,以及面前冷冰冰的沈剑鸣时,立马就猜出了是督抚大人救了他。不由虎目含泪,对沈剑鸣抱拳头,“沈大人,大恩不言谢。林骏记在心里了。”世家子弟,自有世家子弟的说话方式,感激话也不是说在嘴边的。
沈剑鸣面无表情地道:“督抚大人有要紧事去了厦门,临走前特地交代在下要严密关注此事。因为这些人明显是受人指使,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在下一直按兵不动,倒让林大人受委屈了。”
林骏心里一热,沈剑鸣还叫自己林大人,显然还是承认自己总兵的身份。从地狱重回天堂的感觉,令他感慨万千,这些天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捶的感受他深有体会。尤其被人泼脏水设计陷害却无人帮他说话的炎凉世态,令他看清了人心向下的本质。而督抚大人,却如同黑暗里的黎明,冬天里的阳光,风雪里的棉袄与雨伞。
林骏再一次抱拳,“感激话林某不必赘言,督抚大人对林某的大恩,林某铭记于心。日后林某必将用实际行动来报答督抚大人再造之恩。”
沈剑鸣依然面无表情,但神色却有所缓和,他也跟着抱了拳,道:“林大人,以后你我,还有凌非,刘大人,可就是同僚了。”
刘向东愣了愣,很快就高兴起来。虽然投靠凌峰是逼不得已,但不可否认,凌峰在官场上的能量非同小可,投靠他可比投靠秦妃来说,可不是同等档次。
林骏也是心头一热,沈剑鸣这句话的涵义他再明白不过了。凌峰在官场上,从来都是广栽花,少种刺,在全国各地,提拔了不少的有志官员,心腹官员也着实不少,但心腹中的心腹,那是非沈剑呜,凌非,张少凡等人莫属。如今,他却有幸成为这三人的同僚,显然,这是凌峰认可了他。将视他为最机要的心腹,这如何不令他心热感动?
……
林骏在沈剑鸣的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