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知道,杨开祥只是替人受过而已。至于是替谁受过,大家心知肚明。
听说林骏被人恶意陷害,并下了大狱,督抚大人凌峰从泉州快马加鞭赶回,连家都不回,便马不停蹄赶往府衙,亲自审问此事。
就算林骏曾犯下重错,自己小舅子又干了那种事,但督抚大人仍然器重此人。
这就是大人物的心胸,无不令人钦佩。
人证物证据俱在,杨开祥辩无可辩,不得不认罪。凌峰大怒,当下摘了杨开祥乌纱帽,严查快办。
后来,又有人告发杨开祥收受贿赂,贪赃枉法,凌峰又让人搜查杨府,搜出巨额银票,名贵金银器玩等物,杨开祥吓得直打哆嗦,这才供出了收受副总兵梁晋光贿赂的事儿。
紧接着,副总兵梁晋光也被拿下,被下了大狱,理由是陷害忠良,诬蔑嫁祸上峰,并干涉公堂司法,以权压人,暗中挑事,罪不可恕。
林骏咸鱼翻身,总兵实力竞争人物梁晋光反而陡糟巨变,让人眼花缭乱,大呼不可思议。
“这杨开祥可真倒了八辈子霉了,好端端的受无妄之灾。不过,也活该他倒霉。”那日在公堂上,沈剑鸣那句话,让刘向东下定了追随凌峰的决心。刘夫人更是三五不时往凌府跑,一来夫人外交也能有着润物细无声的政治功用,二来也是为了加深凌刘两家的亲密感。
刘夫人虽说势利了些,但对官场上的规矩却是较为熟悉的,为了进一步向凌峰证明,她家男人是值得重视的,刘夫人在徐璐面前,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只为了让凌峰明白,她家男人,是值得重用提拔的。
“明眼人都知道,杨开祥是替霍文泰受过,林总兵受人污陷,就这姓霍的跳得最凶。我家老爷给他的罪是陷害忠良,诬蔑嫁祸上峰,干涉公堂司法,以权压人,暗中挑事,实际上,却是暗指霍文泰。”
徐璐不住点头,对刘向东倒是刮目相看,这人确实聪明,很快就看明白凌峰处置杨开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给霍文泰一个警告罢了。
刘夫人为了表示自己也是有两下子的,就把自己猜到的如数说了出来,“凌大人这一招使得可真妙。虽说表面上不关霍文泰什么事,但凌大人一来就把杨开祥梁晋光给治了大罪,这二人又是霍文泰的人,尤其是梁晋光。如今,这二人落了罪,仕途也毁了。霍文泰被砍去左右臂膀,杨开祥又是替他受过,不知要如何恨他呢。还有梁晋光的家人,我想,此时此刻,霍家应该焦头烂额了吧?”
徐璐嗑着瓜子,并不怎么说话。
刘夫人又扼腕道,“可惜了,没能把姓霍的拉下马来。”
徐璐说:“霍文泰好歹也是朝廷三品大员,一方封缰大吏,想要治他的罪,也只有朝廷方有这个资格。”凌峰虽然也有资格的,但为了避嫌,是不可能真正出手的。
如今整个福建上下都知道,凌峰与霍文泰并不合拍,这对上位者来说,反倒是好事。若福建真被凌峰治成铁桶一块,对上位者而言,可不是好事。这回凌峰故意留下霍文泰,也就是出于上位者的平衡之意。
如今,徐璐多少也明白了,为什么上位者明明知道自己的臣子是大贪官大奸臣,却仍然重用,并非上位者糊涂,而是为了制衡别的手握重权的臣子。当然,这并非是对能力卓越的臣子的疑心,而是为了平衡,以免一家独大。
刘夫人听徐璐这么一说,很快又改口,“不过这样也好,姓霍的如今被凌大人狠狠打了一回脸,又剪除了左右臂膀,想来接下来更会老实不少了。”
其实,福建官场都知道,霍文泰早被凌峰收拾得服服帖帖了,这回为了总兵的位置,鼓起勇气铤而走险,最终却落得这般下场,霍文泰是彻底失去了与凌峰叫板的资格了。
徐璐再一次为刘夫人的敏感而心惊,她连这个都能看出来,是刘向东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若是前者,那倒也没什么,只要是当官的,都能够瞧明白。若是后者,那这刘夫人的政治智慧可不低呢。
晚上,凌峰这才回到凌府,得到消息的徐璐,已从屋子里出来迎接,“爷,您总算回来了。”徐璐一身湖绿色绣暗纹云缎的束腰长褙子,浅碧色长裙,如蝴蝶般,轻快地上前相迎。脸上带着欢欣的笑容,双眼晶亮地望着凌峰风扑尘尘的脸。
受了她高兴的感梁,凌峰上前把她抱在怀里,转了个圈,“府里还好吧?有没有想我?”
徐璐刚开始还脸红耳赤,很快就镇定下来,搂着他的脖子,娇声道:“托爷的福,一切都好。爷一去好些天,可把我想死了。”
凌峰横抱着她,往里边走去,丫头们赶紧低头跟上,却在心里惊骇不已,爷与夫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呀。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爷走后,人家就茶不思,饭不香,瞧,脸都瘦了。”徐璐掐了自己的脸,她确实有些想他的,也不知为什么的,吃饭的时候会想,睡觉的时候会想。
凌峰打量她水嫩的脸,哈哈大笑,轻拍了她的屁股,“嗯,是瘦了。只要不是这儿瘦了就成。”目光光色眯眯地望着她脖子下方。
与这人相处久了,徐璐也变得脸皮厚了,不但在他胸膛上摩察着,还在他耳边大言不惭地道:“嗯,是长大了哦。”
“那我得验证一番。”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