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我忘了被掐住软肋、捏住痛脚还有一个后果,那就是:鱼死网破。
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无声无息地埋葬在这个血族之王的心底!
“蚀魂咒”的咒语仍在继续吗?
如何将咒语结束?我要离开这里!
他一定是用他的獠牙卡住了我侧颈处最粗的那根血管,循环被阻滞了,麻痹的感觉开始扩散,我想提起自己的胳膊,却有心无力……
突然只觉脖子一松,无涯伸手将我狠狠一推,他自己骤然窜起,双手抱头,嘴里嗬嗬低吼,仿佛痛苦至极!
我卧在地上,看着他抓狂的样子,仿佛一头困兽,想要疯狂地撕咬一切!
我不禁悚然,身子朝后躲闪。
我见过他这种样子,之前在红蔷堡中,我扇了他一个耳光、被他钳制,他先是发狠,后来面孔莫名变得柔和,正以为要风平浪静之时,他突然暴起,双手抱头,嘴里嗬嗬有声,仿佛身体里引爆了某样东西,要将他炸碎。
现在,他正要取我性命的时候,又“发作”了。
我现在该怎么办?
趁着他现在这个样子,赶紧离开!
可是怎么离开?
“蚀魂咒”的咒语不结束,我就无法离开他的心底。
到底如何才能将这个咒语结束呢?!
我垂下目光,看着自己裸露出来的胳膊,右臂上有隐隐的符咒,那是“燃咒”……也许当我念出一个新的咒语时,旧的咒语就会自动消失?
会吗?
至少试一下吧。
但我不打算用“燃咒”,无涯这样子,跟“着火”、“引爆”也差不多了,不需要我再燃一把火了,此时的我,只想“隐身”,离开这里,这阴暗又神秘的他人之心底——人心最诡诈,我再也不想去到任何人的心底深处、那真实得让人胆寒的不毛之地。
我记得“隐身咒”,那是荒树亲口告诉我的——荒树,我一想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心中一窒:你终于追随巫影族先王追心去了,可你让我如何向寄城交代?当寄城知道他已经永远失去了你,你让他怎么办?
“我在等你。”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冷静又悦耳的声音。
我惊得大叫一声,弹跳起来。
是无涯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不知何时,无涯已站在我的面前,面色皎白,眼神冰寒,虽然仍是小小少年的身量,但不妨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你回来了……”我的声音有些哆嗦。
“我一直都在。”无涯声音轻柔,像浸过蜜的绳索。
“我是说,你恢复冷静、不再发狂了?”我只好老实提醒他。
“为什么要发狂?我一直很冷静。”无涯睁眼说瞎话。
“你……好吧,算了。”我心中盘算着,如果我念出“隐身咒”,是不是可以即刻隐身、并且离开这里?
“你又在打什么自以为聪明的主意?”无涯轻声问道:“刚才我站在你身边良久,一直观察你表情的变化,我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表情竟然可以如此变化多端、生动到来不及捕捉,震惊、窃喜、悲伤、狡黠……怎么会有那么多念头在你心中浮现?比如现在、此刻,你双眼发虚,仿佛是在盘算和搜索着什么,难道是记忆里的某一段咒语?自从成了巫影族王、得了咒语之袍,是不是有一种天地任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自由快乐?”
竟然被他说中!
“那个女人……”我岔开话,想垂死挣扎。
“什么女人?”无涯冷静地问。
“圣星堡中,你那间开满了蔷薇花的书室里,书架上有一本画册……”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那本画册,哦,是了,我还正想问你,自从你去了那间书室后,就再也找不到那本画册了。”无涯眼神平稳地看着我,问:“是你拿了吗?”
“我……”我都不知道该作何解释,莫名其妙那本画册就被揣在我的怀里,后来被人类族长话苍给拿走了。一时间我也无法说个清楚,只得闭嘴。
“你若喜欢,拿去就是了。”无涯不在意地说。
???
刚才他身体里真的发生了爆炸?将与那女子有关的记忆通通炸飞了?怎么激烈的抓狂之后,他变得轻描淡写、毫不在意了?
“被杀掉的那个人才是我!是她杀了我!是她!她杀了我一万遍!”这可是他刚才几乎用命嘶吼出来的话,言犹在耳,怎么突然云淡风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脑中的有些东西被谁“洗掉”了?
“我的意思是……那画册中女人的背影……那个女人到底与你什么关系?”我突然很想得到一个答案。
“女人?背影?我这2000多年中,见过无数女人和女人的背影,怎么,有什么稀奇吗?美意,为什么你总是围绕着不相干的事情来回打转?”无涯甚是不悦,沉声问道:“咒语还没有结束,你仍然困在我的心底。身外的黄蔷堡,你的那两个小友仍在同亡灵和血狼奋战,你就如此安心在此、不想要一个确切的结果吗?”
我心中一惊,手中一沉,低头一看,手中多了一柄光剑。
原来光剑一直在手,当我的杀戮之心隐去,它自然就消失无踪。
“放我出去!放我离开这里!这咒语不公平!”我提剑指向无涯,低声喝道:“你根本毫无灵魂,我如何能将你的灵魂侵蚀?!”
“笑话!咒语从来就不是公平的存在,”无涯冷笑,伸手将我的光剑挡开:“它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