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反问,“我又凭什么帮助他?就因为他的成果被人占去?若是如此,我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他疲累的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裴焦深深看裴远一眼,他转身跑去曾府,将这一事告诉曾秉砚。
曾秉砚将曾滨请进书房,半个时辰之后,一辆马车离开京城,去往儋州府。
——
商枝与薛慎之未免夜长梦多,将筒车推广出去,而建筑堤坝所需要的银子,则是商枝号召富绅将家中不需要用的东西,拿出来义卖,用来建造堤坝。
商枝与薛慎之很得人心,谁也吃不准自个会不会生病,谁也不知道薛慎之仕途能走多远,他们一发话,纷纷将家中用不上的东西,拿出来义卖。
筒车顺利在各个村镇建造。
商枝收到村长信的时候,筒车基本上已经竣工。
看完信中的内容,商枝脸色阴沉,她没有想到,贺锦荣是个伪君子,真小人!
他不费吹灰之力,窃夺不属于他的一切,如何不叫人气愤?
薛慎之进来,感受到屋子里冷凝的气氛,不禁询问道:“发生何事了?”
商枝直接将信给他看,“这个贺锦荣,真是和贺良广蛇鼠一窝!都不是个好东西!幸好你一直没有惦记着贺家给出国子监名额一事,他们不过是为贺锦荣铺路,你占他们的好处,今后就得为贺锦荣买卖,你的所有功劳都会给他们抢去!”
薛慎之眼底一片暗色,任谁的功劳被人抢夺,心情都会十分糟糕。
“慎之,贺锦荣已经将功劳包揽去,他的名声已经传遍天下,我们只怕要吃定这个哑巴亏!”商枝咽不下这一口恶气!怎么也想不通,是哪一个环节出现问题!
好端端,图纸就被泄露出去?
薛慎之倒是十分的镇定,事已至此,心急也无用,不如沉下心来,想着应对之策。
他仰头望着开始还蓝天白云的天空,转瞬乌云盖顶,电闪雷鸣,幽幽地说道:“该是你的如何也抢不走,不该是你的,吞下去,早晚会吐出来。”
随着这一句话落,轰隆隆一声炸响,顷刻间,倾盆大雨。
商枝琢磨着薛慎之这句话,便知道他心里怕是有了主意。看着他身上沾上的污泥,上前解开他的衣裳,脱下外衫,放在一旁的木桶里,去厨房打水给他洗手。
薛慎之双手放在铜盆里净手,拿着绢布擦干净,取来干净的衣裳,去净室洗澡。
商枝给薛慎之做一碗卤肉饭,他洗完澡出来,坐在桌前用饭,商枝取来他换下的脏衣裳蹲在门口搓洗。
嘉郡王妃与秦玉霜几个人,已经回京城。
沈秋出去给商枝办事,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除了屋外的雨水哗啦声,十分安静。
薛慎之只用了半碗饭,目光深邃的凝视着商枝,里面翻涌着令人难懂的情绪,他忽而开口道:“枝枝,若有一日,我违背你的意愿,你会如何?”
商枝搓着衣裳的手一顿,低垂着眼睫,将他挽起的袖子展平,里面装满了泥土,抖落在盆子里,在木板上用力搓掉泥渍,洗干净一件外衫,她才回答薛慎之。
“你如果真的违背,一定有你自己不得已的选择。只要不是背叛我,我不会对你的事情指手画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抱负。慎之,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就像薛慎之义无反顾,支持她的事业。
薛慎之对她的感情,她都看在眼里,若非逼不得已,深思熟虑,他都不会轻易的不顾她的意愿行事。
而违背她的意愿,只有离开清河县这么一桩事。
经过筒车这么一件事,她对杏花村已经看淡许多,这些人曾经救济过原主,而她还村民衣食无忧,已经是报答恩情。
仔细想一想,她对杏花村的感情,是因为她穿越来到这里,就一直在这里生存,才会有不一样的感情。
另一个,便是因为薛慎之。
村民对她的感恩,是因为她能够给他们带来富足的生活。
她又何必因为这些不知冷暖的人,将薛慎之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贺锦荣敢剽窃薛慎之的成就,又何尝不是欺负他微弱?
薛慎之得到确切的答案,心里便毫无顾忌。
“如今已经到两月之期,我该给皇上一个答复。”薛慎之将碗筷收进厨房里,走出来对商枝说道:“我等你给林玉儿切除脸上的痦子,再一起动身回京。”
商枝将衣裳放在清水里洗两三遍,晾晒在杂房的竹竿上。
“我明天就给林玉儿切痦子。”
这个手术对于商枝来说,只是一个小手术。
林玉儿的痦子随时有病变的可能,不能再拖下去,商枝已经做好准备,刻不容缓了。
而且,只是耽误一天的行程,到时候他们快马加鞭的赶路,尽快赶到京城就好!
薛慎之颔首,便着手开始准备箱笼。
第二日一大早,薛慎之起身给商枝做早饭,让她多睡一会,养足精神,才能够给林玉儿动刀子。
商枝睡眠浅,醒过来,就很难再入睡,她爬起来去药房配药。
两个人一起吃完早饭,去往县城。
林玉儿早早在医馆等着。
而她要动刀给林玉儿切除痦子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一日,不少医馆的郎中在门口等候,想要见识一下这等神技。
商枝之前传授的缝合术,让众人学以致用,对于伤口快速愈合起到很好的成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