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郎中五六十的年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
他拿着美肤膏,闻一闻,搁在一旁,又拿着香凝膏,揭开盖子淡淡的药草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许郎中眉目顿时舒展,他用手指抠挖一点涂抹在手背上,通过气味去辨认其中有哪些药。
贾富贵不敢打扰许郎中,屏息静气,心里却认为许郎中不会让他失望。
许郎中受他尊敬,是他嗅觉敏锐,但凡给他闻过的成药,或者尝过的汤药,都能分辨出里面有哪些药材。
这一次,也不会有例外!
良久之后,许郎中手边的宣纸写满药材。
贾富贵只隐隐看清楚上面写着丹参、白芨、当归、人参……这几味药。
“许老先生,如何了?”贾富贵见许郎中擦拭掉手上的药膏,拿着香凝膏与宣纸皱眉沉吟。急切的问道:“这里面有哪些药材,您都闻出来了吗?”
许郎中道:“制药膏的人是医者大能,许多药材的气息都被她炼化形成另外一种香味,虽然破坏了属性,可药效却发挥到极致。老夫只从中找出十五种,还有几味药暂时辨认不出来。”
贾富贵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许老先生不急,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制出这两**药膏。”
许郎中觉得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够了,只不过……
“你找一位妇人来试药,我先给她试一试这药膏,看看有何效果。之后炼制药膏,让人试用,也能得知可有成功。”许郎中难得遇见挑战,跃跃欲试。
贾富贵得到准确的消息,心里的一颗大石落下来。
许郎中道:“若无大事,莫要来打扰我!”
除了张释隐的配方药他辨认不出其中的成分,还是第一次再遇上医术精妙的人。
若非这都是些女人用的东西,他都怀疑是张释隐所制。
张释隐离京十五年,此后再无音信,他阴差阳错得知他在清河县,可几年过去,仍旧未能找到他的踪迹。
许郎中从抽屉里拿出一**刀伤药,这是张释隐所制,药效奇佳,只是无论他如何钻研,制出来的效果都不尽人意。
贾富贵很快把试药的妇人请过来,是在灶房里做饭的厨娘,一张脸蜡黄,耳侧有褐斑。
许郎中先给她抹上美肤膏,然后等两刻钟,洗干净,抹上香凝膏,初次用并没有多明显的效果。接连用了四五日之后,效果慢慢开始呈现出来,褐斑淡化,蜡黄的皮肤开始变白有光泽。
许郎中在试用的过程中,记录转变的过程,越来越兴奋。一头扎进研制香凝膏的上面,经过几天时间,他研制出第一**,试用在妇人的脸上,不见起色。
许郎中将剂量增减,最后做出和商枝的香凝膏,相差无几的药膏。
——
商枝忙碌着把调配出来的刀伤药分装,并不知道自己的药膏被惦记着。
村里的乡邻虽然不懂药理,但都是能干的,不过半个上午,就将刀伤药给分装好。
接下来,商枝就该调配止血散。
“商丫头,歇一会再忙活,待会吃饭了。”刘氏喊住从院子里药架上端着簸箕往里屋走的商枝,从包袱里拿出盖着的竹筒,递给她,“这是你嫂子在山里打的杨梅,她熬制的杨梅汤,酸甜酸甜,在井里湃一晚上冰镇,清凉解渴。”
商枝眼睛一亮,杨梅汤呀!
她最爱喝了,每年到出杨梅的季节,她都要买十来斤杨梅,加上紫苏熬一锅杨梅汤,装在透明玻璃坛子里,放在冰箱冰镇,深红色的汤汁,不但好看而且美味爽口。剩下的一半杨梅,酿蜂蜜杨梅做零嘴儿。
商枝捧着竹筒喝一口,酸甜可口,她眯着眼睛,一小口一小口,把竹筒里的杨梅汤给喝干净。
“婶,山里有很多杨梅吗?”商枝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齿,把竹筒洗干净还给刘氏。
刘氏把竹筒用粗布擦干净水,收进包袱里,“有,山里有很多野杨梅。你嘴馋,叫你嫂子多打杨梅分一点给你。”
商枝怎么好意思白拿,摆摆手,“我忙完了自己去山里打杨梅。”
李大婶站在厨房门口朝院子里喊一嗓子,“吃饭咯,都收工吃饭!”
他们中饭在镇上吃,李大婶自告奋勇包揽做饭,她解下围裙,捧着碗筷摆在长长的条桌上。
八碗菜,二十个人吃,围着条桌刚刚坐满。
李大婶给商枝盛一碗饭,又给林辛逸、林玉儿盛饭,然后自个装一碗坐下。
妇人们有说有笑,排队等着盛饭。
有人讨好商枝,说着她从男人嘴里得来的消息,故意对着身边的妇人说,声音正好屋子里的人全都能听见。
“你猜猜,我家那口子去县里看见谁了?”
“还能是谁?老相好?”
“我锤死你这嘴上不把门的。”妇人不卖关子,看商枝一眼,“贺平章!里正家的秀才老爷,他居然上花楼。”
商枝诧异的看着她,贺平章居然还会逛窑子?
妇人见商枝有兴趣,眉飞色舞的说道:“他去花楼找花娘喝花酒,一连几日都不去学堂念书。啧啧啧,邓氏还指着他考中进士,接到京城里去享福呢!”
“谁知道贺平章会不会给她抱个乖孙回家,叫她享清福?”
商枝咽下嘴里的话,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是李大婶的媳妇小李氏,这话说的毒,贺平章和花娘生个孙儿抱回去,不得气死邓氏?
李大婶冷笑一声,“一家子男盗女娼的货色,有啥好下场!”她把碗一搁,坐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