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怒声道:“把他押走,带到军营,交由将军处置!”
“不!不是我!你们快放了我!”林铁锤低吼着,心里的恐惧,让他无法镇定下来。
他只是想要靠近秦景凌都被叉走,并且警告他敢再次靠近将军,便打五十军杖!更别说他现在烧了军需物资,一定会打死他的!
“是不是清白,你到将军跟前去说!”
林铁锤差点吓尿裤子,脸上呈现出死灰,眼睛里的怒火熄灭,就像一个空洞,什么亮光也没有。颓丧的软坐在地上,“我……我……军爷,我认罪!我烧了药材,就拿我的药材来抵,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我是逼不得已,求你们收我的药材,你们不答应,药材烂在仓库里,我的兄弟们这一年就得捆肚皮不说,来年的药种也买不起!我……我只是一时糊涂,就……就……”
林铁锤抖的如筛糠,趴伏在地上,哀求着军医,希望能放他一马。
军医看向商枝。
商枝皱眉,在思索着该如何处置林铁锤。
林德武指责林铁锤,“你呀你,真是糊涂!你爹去世,最放心不下你,担忧你会误入歧途!倒叫他给说准了!”然后,向商枝求情,“林铁锤犯的罪恶,本该他自己承担后果。但是他愿意赔药材,商姑娘,你看在我的情面上,能不能放过他这一次?”
林铁锤猛然看向林德武,难以置信。
林德武叹息道:“你爹对我有救命之恩,他临终前求我在你犯错时,尽力保你一命!”
林玉儿跟着求情,“师傅,你放过他一次。”
商枝沉默不语。
林铁锤眼底的希望寂灭,浑身冰冷。狠命一咬牙,闭着眼,求饶。“商姑娘,求求你饶我一命,仓库你的药材全都赔给你们!”砰、砰、砰不知道痛一般,用力的磕头,不一会儿,额头磕破渗出血来。
“行了,林里正替你求情,就放过你一次。下次,决不轻饶!”商枝挥挥手,让人去仓库里拉药材。
士卒放开他去装车,林铁锤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看着药材被一车一车拉走。
完了!
他一时昏头,不但没有捞着好处,反而把自己的所有给全部搭进去,连累了跟着他的兄弟。
林铁锤肠子都悔断了。
如果……如果他没有心起贪念,也该是和其他乡邻一样,拿着钱财好酒好菜的饱餐一顿,谈论起来年的收成。
林铁锤丧尽精神,浑身死气,看着商枝拉走三车药材。
突然,一个激灵,他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三车药材!
他的仓库只有一千斤,撑死两车,咋可能是三车?
林铁锤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那几辆牛车,低低的笑出声,眼底一片癫狂。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商枝,你这个贱人!早就挖好陷阱等我跳!”
林铁锤牙龇目裂,气血上涌,几乎要喷出一口血。
林德武警告道:“你再不知悔改,没有人救得了你!如果不是你生出恶念,岂会落得如今地步?你纵火烧药材,可有顾念过村民?若是追究下来,谁都逃不掉!”
“你走吧,樟树村容不下你这等孽障,今后好好做人!”
“就是,你走吧,别害了我们。”
乡邻们七嘴八舌赶他走,一点都不同情!
“你家药材是裹金错银,还是吃了长生不老?坐地起价,也不是你这张破嘴一张一合往上提两成、三成,把我家那口子害苦了,他还在白日做梦,等着你卖出高价,过上好日子!我呸,几年心血全被你给糟蹋了,一家子老小都等着饿死!”一个妇人哭着拿棍子往林铁锤身上打,其他几家的妇人也围上来,把林铁锤狠狠痛殴一顿,发泄心里的怨气。
林铁锤护着脑袋,身上被打得遍体鳞伤,丢在村口。
躺在地上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的目光茫然涣散,一动不动。
七八个村民走过来,看着像一条臭虫似的林铁锤,神色很复杂。
林铁锤在他们的注视下,慢慢抬起头来,涣散的眸子终于有一点焦距,“林二弟……”
“林铁锤,你自己作恶,可把我们害惨了,我们就不该相信你,不然也能和乡邻一样,拿着银子吃上白米饭。”
“别跟他废话。”
有人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翻找出钱袋子,一人分了十几个铜板,把钱袋子扔在他身上,各自离去。
——
商枝把药材拉进镇上,全都堆放在院子里。
“你们住在客栈,还是在这里将就一夜?”商枝询问着军医。
“将就将就吧。”军医提出心里的疑惑,“那一车烧掉的不是药材?”
冷静想一想,药材不至于眨眼的功夫全都烧成灰。
“嗯,里面都是秸秆。”商枝知道林铁锤会心起恶念,到底心里生出防备,又不知道他会从哪儿下手。牛车赶出来的时候,她让人仔细检查过,都没有动手的痕迹。以防万一,最后她在第六辆牛车上装秸秆,未免露陷,才会特地让人用芦席盖住,若是只盖着一辆车,也会太打眼,因而找个借口,每辆牛车都盖着芦席,洒上药粉。
“我不知道他会从哪里下手,有时候是防不胜防,索性留一个破绽给他下手。把最后一辆牛车的两个士卒叫到我的牛车上,这样最保险,没有任何的损失。”商枝打定主意,如果林铁锤要动手,她把最后一辆牛车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他面前,以他的胆量,也只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