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是纵火烧药材呢?”军医提出疑问。
商枝不以为然道:“他有贼心没贼胆,敢在军爷面前对我下手?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想要把药材销出去,肯定是会在药材上下手。我也是防着他对我下手,才会叫两个士卒留在我的马车上。”
他们手里有刀有长枪,对付林铁锤绰绰有余。
她做了两手准备。
军医失笑道:“如今你是半点损失也没有,还多捞了两车药材。”
商枝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两牛车药材,商枝留一车,剩下的一车给军医拉走。
剩下的六十两银子,商枝留下三十两,其余都给军医带回去。
次日一早,商枝和林辛逸、林玉儿把他们送出清河镇,才返回租赁的屋子。满满当当的一屋子药材空下来,里面只有淡淡的药香味。
林辛逸出去替商枝办事。
商枝和林玉儿留下来打扫,花去一个时辰的功夫,才把屋子收整干净。
两个人坐在台阶上。
商枝热得用手扇风。
林玉儿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侧头望向捧着竹筒喝水的商枝,似有话要说。
商枝斜睨她一眼,语气淡淡地说道:“你是想替其他的村民求情?”
林玉儿抿紧嘴角,“他们不可怜,家中的老小不该遭罪。”
商枝轻哼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
“可是……”
“行了,不必为他们求情。”商枝打断林玉儿。
林玉儿咬紧唇瓣。
商枝打量着简陋的屋子,决定翻一翻,以后请人在这里制药。
吱呀。
门被推开。
林辛逸满头大汗,扛着一麻袋精米进来,气喘吁吁的对商枝说,“你俩杵着干啥?赶紧过来帮忙!”
几个人把牛车上的粮食全都搬回屋子里。
林辛逸直接瘫倒在地上,闭上眼睛道:“快要累死我了!他娘的,几百斤粮食,全都我一个人扛上车,粮油铺子的老板娘不帮忙不说,只会说风凉话。”什么这一点点粮食都扛不动,娶媳妇能操劳得动吗?什么你这种软蛋男人,可不得女子喜欢。
他操不操劳的动,谁知道?他又没有媳妇。
商枝看着林辛逸骂骂咧咧,突然脸蛋通红,不知道他又在犯什么病。
林辛逸摸摸发烫的脸,眼神有点飘忽,“黍米、粟米、精米、高粱各一百斤。”
林玉儿吃惊的看着堆在院子里的粮食,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商枝,“你……”
“你不是说罪不及亲属?这些粮食你拉回去,叫你爹借给他们,来年得还!”商枝在看到妇人绝望的掉眼泪,抱着孩子在哭骂,就觉得那些男人特别不是东西。若是之前在不得知药材是卖给军营的情况下,情有可原。最后知道是卖给军营,依然选择林铁锤,咬定得加两成,她就不能原谅。
所以粮食借给他们,不饿着女人孩子,但是必须得叫他们长记性,来年得还,不会白白给他们。
林玉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的话,商枝就是嘴硬心软,她把粮食给她爹,恩情全都被她爹给占了。不止是如此,还能让她爹将那些人给收服。
“师傅,我替乡邻感谢您。”林玉儿眼底含着水雾,说着要跪下来磕头,商枝扶住她,“你回去,带你爹回来把粮食拉村里去。”
“嗯!”林玉儿擦干泪,急匆匆回樟树村。
商枝左手扳着右肩,两只手交替着,活动活动酸胀的肩膀,伸展筋骨。
“明天就该义诊,你先回去休息,我也得回村里。”她走得急,还不知道水塘挖的如何了。想了想,商枝决定买莲花种子,到时候可以移植到水塘里。
商枝去花卉街,买了不少花品种,其中有爬藤蔷薇。回去之后,商枝就先把莲花种磨破,泡在水里,然后将爬藤蔷薇沿着围墙扦插了七八株,又把其他的花种洒向左边翻好的地里。
她站起身,手背擦一擦额头的汗水,看着秋千愣住了。
造屋子的时候,她特地按照图纸设计,院子里是要搭秋千,因而留下一棵大树。此刻,碗口大的树干上,搭着一架秋千。
商枝很肯定,她前两天翻地的时候,这里还没有秋千。
念头闪过,她快速的回屋洗手,抱着包袱去薛慎之家。
推开院门,追着鸡咬的小土狗‘汪汪’叫着朝她扑过来。
商枝弯腰抱着小土狗,小土狗伸出舌头舔商枝的脸。
商枝歪头避开,把它放在地上,摸着它的脑袋让它自己去玩。
看着半开的门,她缓步走过去,站在半开的窗子外,看见薛慎之蹲坐在厨房里往灶膛添柴。
修长的手骨节匀称,手指上却有细小的伤痕,不用想也知这些伤痕从何而来。
商枝视线从他手指移开,落在他的脸上,四目相对。
薛慎之抬头看着站在窗外的商枝,眼底有着细微的波动,十分诧异。只见她“噗嗤”一声,杏眼微弯,盈满笑意,手指点着自己的脸颊,嗓音清脆的说道:“你这儿脏了。”
他抬手在苍白的脸上蹭了蹭,看着手指上的灰尘,微微拧眉。
商枝见他越擦越脏,靠在窗户上,朝他勾了勾手指。
薛慎之看她一眼,靠近她。
商枝惦着脚尖,手指蹭着他脸颊的黑灰,“和小土狗似的,脏兮兮的。”
薛慎之愣了一下,抬手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