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点头道:“杨镇得知我带着这么多人回去,十分识相,马上就把驸马府的宅子让了出来,太皇太后另外赐了一套官家的私宅给他,杨镇也算是正式告老。他享了一辈子福,也该知道些进退。”
管道杲闻言略加思忖,兴奋得一拍手,笑道:“恭喜王爷,王爷又要封王了!”
众妻妾马上也反应过来,纷纷向程越恭喜。驸马府改成大都督府未免有些僭越,道理浅显得很。两国为王,程越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妻妾们正在欢欣鼓舞,忽然听到船舱外传来南必的笑声:“有什么喜事?说来听听。”话音刚落,南必便带着塔剌海等人走了进来,人人面带笑容,看得出对这条南宋的御舟十分喜欢。
完泽和囊加真等人急忙站了起来行礼,唯独程越继续躺着一动不动。完泽和囊加真等妻妾吓了一跳,想让程越起身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程越虽贵为蒙古诸王之首,但只高于真金,还是比不上南必,按礼节是必须起身行礼的。何况南必在外人眼中看来,向来说一不二,察必大皇后有时也要让她几分,程越偏偏就在众人面前不给她面子,南必如何能忍得下去?莫非程越还记着他和南必在大都吵过的架?
南必身后的塔剌海等人也暗暗担心,伯要兀真绞尽脑汁地想出几句场面话,刚要说出来给两方找个台阶,不料南必面对程越的无礼毫无愠色,笑眯眯地坐到方才完泽的位置,程越的下首,娇笑道:“快点说来听听,不许瞒我。”
众女登时瞠目结舌!
这是怎么回事?南必皇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听话了?竟然心甘情愿地坐到了镇南王的下首?这还有规矩么?
程越若无其事地笑道:“道杲觉得我这次回去也许可以封王,于是提前恭喜我一回,没什么大事。”
南必皱着鼻子轻轻一哼,道:“我道是什么?大宋最多封你一个郡王,还不能世袭,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蒙古给你封的可是实打实的宗王,日本和骨嵬都给了你做封地,南宋何以不振,自此可知!”
南必说得未尝没有道理,程越摇头苦笑道:“确实如此,此西楚霸王与刘邦争夺天下的败因之一。”
南必接着道:“我听说大宋几百年来,除了追封的和外戚,再去掉有拥立之功的重臣,没封上几个郡王,可见大宋的官家对重臣的猜忌之深。胸怀如此,能成什么大事?”言语中对大宋赵氏颇多不屑。
程越大笑道:“你当着我的面斥责我的君王,好大的胆子啊。”
南必笑道:“你不是也批评过他们么?为何我不能说?”
程越哈哈大笑,南必见他兴致好,连忙递上一个熟透的大李子,笑道:“这个我刚才吃过,甜得很,要不要尝一尝?”
船舱里的人看着两人非但没有起什么冲突,反而谈笑风生,南必还要费心讨好程越,全都惊呆了!
察必在出发之前,特地把塔剌海和奴罕等人叫去,让她们对南必多加看顾,以免南必和程越绊嘴,毕竟他们两人在大都就时不时地总要吵上几句,这次去南宋时日甚久,两人若是闹僵,对谁都没有好处。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个人不仅相处得极好,而且看起来还很有默契。南必简直如小鸟依人一般,丝毫不见在大都的气势!
程越一回头,见塔剌海等人还在站着,笑道:“你们要站到什么时候?一路上还早呢。”
众女这才醒过神来,奴罕率先坦然地坐了下去,塔剌海等人无可奈何,一个个规规矩矩地坐到程越的下手,众星捧月般地围绕着程越,除了身边没有察必大皇后,程越根本与忽必烈无异!
完泽等妻妾不禁吃惊地暗吐舌头,这副景象若是让忽必烈看到,岂不要气死他?!
程越问南必与忽都鲁坚迷失道:“铁蔑赤和璋儿都还好吧?”
南必笑道:“他们两个孩子比我们还高兴,在下面和护军玩呢。”
程越点点头,叹道:“可惜啊,如果他们再大一点,这趟去大宋,他们的收获才会更多。”
塔剌海眼睛一亮,问道:“程越,我早听说大宋之繁华,冠绝天下,上次你们还在苏州游玩了一回,这次我们也可以去么?”
程越笑道:“当然可以啊,我正好要在苏州停几天,就依上次的旧例,陪你们在苏州到处走走。”
讃岐局、凉子等日本侍妾更是期待不已,苏州为当时世界最富有的城市,远胜京都多矣,谁不想去亲自体验一次?
此时舱外忽然传来欢呼声和银铃般的笑声,程越一听便知是高丽的王宫主和王绣在兴高采烈地庆贺钓到了一条大鱼。
抓鱼自有护军帮忙,很快,王宫主和王绣两人齐心协力地抬着一个鱼篓进来,放到程越面前。鱼篓里面,一条两尺长的大鱼还在拼命挣扎,鱼嘴一张一合,看起来十分肥美。
王绣擦了擦身上溅的水,兴奋地道:“王爷,妾身和王宫主刚钓上来一条大鱼,正好献给王爷,午饭时就有鱼鲜了。”
王宫主脸上也全是快乐之色,笑得合不拢口。这个饱受创伤的女人,终于在离开高丽后得到了些许幸福。
程越满意地点头笑道:“好鱼!这样吧,中午这条鱼由我来做,你们想钓的可以再去试着钓几条,一条不够我们吃啊。”
塔剌海眼睛一亮,雀跃而起,拍手笑道:“这个主意好,我也许久没有机会钓鱼了。”当下就有十几个人站起来跟塔剌海一起到外面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