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扶栏远眺,长舒一口气,赞道:“真是好风光啊!为何不在大都也建一座?”
脱欢摇头道:“我也曾经问过姐夫,姐夫说他担心要是在大都建上一座,很多的贵族就会争先恐后地越建越高,大都的百姓根本负担不起。反之在临安的话,姐夫可以随时掌控,这就是两地的区别。”
真金不禁赞许地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镇南王说得对。自从父汗的别墅建成后,已经有许多显贵想在别的地方建类似的别墅,幸好镇南王早已令南宋的工匠全数返回,图纸也不许留下,否则大都周遭一定处处大兴土木,想拦也拦不住。”
真金等人聊得正欢,恒仁和久仁两对夫妇则是面对着名闻遐迩的西湖美景欣喜若狂,甚至感动地落下泪来!
恒仁喃喃地道:“这就是西湖啊!果然美不胜收,无愧于诸多名篇诗句。”
久仁当即吟诵道:“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苏东坡的这句诗,只有在这里,才能直正地有所体会啊。”
日本的贵族崇尚汉学,对于唐宋的诗词皆如数家珍,有关西湖的诗句他们不知听过多少,如今真的到了西湖,心情能不激动么?
佶子满脸憧憬地问道:“我们过一会儿可以乘船游湖么?看看那些诗词里的景色。”
恒仁笑道:“当然可以,否则大都督怎么会带我们来这里呢?”
愔子痴痴地道:“如果能够终老在这里,不也很好么?”
久仁一指远处掩映在翠绿之间的寺院,道:“那里也不知是什么寺院,西湖多名寺,对佛学的修为而言,可是再好也不过的地方。”
恒仁不由笑道:“临安真的很好,日本再过一百年也远远不及,一到这里就不想离开了。”
此时只听旁边的察八儿嚷道:“脱欢,我如果为大都督立下大功,大都督能不能也赏给我一层楼?我不跟你抢,十一楼就行!”
脱脱跃跃欲试地道:“那我要十楼!咱们住得近一些,也方便走动!”
楼下传来嬉笑声,六个孩子从远处奔进楼里,飞快地往上跑。很快,南必等人也追了过来,跟着爬上了楼。其他的嫔妃和程越等人也陆续走了过来,该是中午用饭的时候了。
塔剌海脚有些疼,就由忽土伦背着她一口气直上十二楼。大家坐定之后,从雅乐居订的饭菜也准时送到。边观赏无际景致,边享用天下一绝的美食,每个人都十分快活。
用过午饭,程越再带他们去自己的五栋别墅游玩。两位圣人眼下都住在宫中,别墅静谧典雅,南必一见就喜欢,拉着阔阔伦和八八罕到她们之前住的地方又转了一圈。
别墅的码头停着游船,程越再请大家上船游湖,直到入夜,船才缓缓靠岸,众人意犹未尽地各自回到居处。程越昏睡的时辰已至,在马车里便沉沉睡去。
程越这一睡可不要紧,连全玖都亲自来探望,留梦炎与陈宜中都亲自送来药材和补品,如果不是完泽不许,上门探病的大臣能挤破大都督的府的大门!
定娘已为程越选定了三百多名医生,从程越昏睡回府的那一刻起,这些医生就连夜赶到,一个接一个地为程越看病,结果就是全数狼狈而归。有些名医不甘心,死马当活马医地开出了许多药方,希望能侥幸起到一点作用,完泽见他们病理都讲不出来,下令一概不许用。
临安的百姓听说大都督病倒,无不忧心忡忡,街头巷尾,处处可见百姓为程越立的香案,临安四周的寺院、道观也都挤满了人,香火大盛。
一觉睡了三十多个时辰,程越醒来时,天色已放亮,卧室之中仍有许多妾室彻夜陪伴。定娘坐在床头,见程越睁开了眼睛,喜不自禁,一把抓住程越的手,刚一张口,已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其他的妾室也一脸惊喜地围上来,她们没经过这样的事情,当然不如完泽等妻妾镇定。
程越含笑道:“我这不是没事么?早上了吧?快给我弄早饭吃。”
柳娘擦着眼泪答应一声,飞快地跑了出去,众妾则是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关切,程越应付得口干舌燥,王氏还抱着他哭了一回。
谢道清每天都派邓惟善过来探望,刚好看到程越苏醒,回去向谢道清报喜,谢道清十分高兴,她的身体已好了大半,于是又令邓惟善回去,请程越休息一天后上朝。
程越一醒,朝中重臣便接踵而至,第一个到的就是杨霆。程越与他辟室密谈,良久方歇。随后,文天祥、张钰等人也与程越说了很久的话。程越不停地召见大臣,直至入夜。
翌日,程越由完泽、囊加真和定娘亲自服侍,穿上全套的官服,要去宫中上朝。
完泽打量着程越一身的打扮,笑道:“相公大概是最后一次要穿这身衣服,等上朝回来,定是要换成王爷的官服了。”
程越摇头道:“即便封王,我其他的官职也不能随便卸下,得一并兼着。”
囊加真不以为然地道:“仅一个郡王,大宋也真拿得出手!相公是太皇太后的义子,就不能直接封一个亲王么?亲王不行,嗣王也可以啊!”
程越笑道:“荣王和秀王乃皇亲国戚,尊贵无比,也只封了个嗣王,我不过立了几样微功,难道就要做亲王么?成何体统?大宋开国数百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我这样年轻就要封郡王,没什么可抱怨的。再说,我娶了三位公主,为蒙古立下了许多功劳,在大元不也只是宗王,并非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