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死了,以后我一个人去哪里呢?我出了门,还坐进那辆黑色的轿车里,发动引擎后,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我转着方向盘上了高速,心中只想:我掌控着方向盘,可是我的命运,又由谁在掌控着呢?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大半年以后,我到了贵州一座小镇。小镇名为花溪,站在镇外的小山头俯瞰,一条溪水曲曲折折,妖娆多姿的穿镇而过,溪水两岸,连绵不绝的樱花树,掩映着一镇古朴的民居。
“我从望远镜里看去,樱花品种繁多,有红有白,有粉有黄,正值落花季节,一条溪水里五彩斑斓,果真镇如其名,就是一条流动的花溪。不过大煞风景的,是艳丽的花树下也不缺衣衫褴褛的活死人。
“本来,我生存的原则是绝不靠近城镇,那镇子虽美,可小命更要紧,我痴痴地远眺了一上午的美景后,发动引擎驾车离开,可不经意间一侧目,却见倒车镜里追来一部摩托,骑手高举白色的毛巾,正不停地挥舞。
“我一瞬间呆了,无数个不眠的夜晚,我是多么渴望再见到一个活人呀,心族摇动之下方向一偏,只听嘭的一声响,车头猛然撞断了路边一棵大树。
“我系了安全带,倒没有受伤,可从老伯那里得来的这辆凌志轿车,也彻底报废了。
“惊魂未定,摩托车手追上来了,我一看,是个面容硬朗的壮小伙。”钱月芳吁一口气道,“那就是江正城了!”
江正城听到说起了他,笑道:“我那天风尘仆仆的赶路,突然看见前面有一辆黑色轿车,当时那个激动的心情,可以说丝毫不亚于钱姐。那时大灾难快有两年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活人。”
钱月芳举起酒杯道:“来,为我们的那次相遇,喝上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众人也端杯陪酒,只见江正城一抹嘴巴道:“我是云南人,那次碰到钱姐时,我是听到张将军正广播招人,一句‘气吞山河’,就让我不辞万里,风尘仆仆地赶向了太行山。”
张将军嘿然一笑:“看来饿的广告词,还挺嘛用的呐。招来一名得力助手!”
江正城笑道:“是呀,在那以前,我一个人住在高阳区,那是昆明远郊的一座高新技术研发区。虽然孤独,不过一个人无拘无束的日子,倒也挺惬意的。”
众人哑然,还有在末世活得没心没肺的人?杨开宇道:“怎么个惬意法?难道你就不怕孤独?”
江正城嘬一口酒道:“别人怕孤独,我倒是不怕,大灾难前,我就是所谓的宅男,一月两月不出门,那是常有的事情。老实说决定投奔张将军,也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我笑道:“你大灾难前的生活状态,倒跟我以前差不多,我那时是设计广告,很多工作在家里就能完成,你呢?”
江正城道:“我是写软件,起早贪黑的写个软件挣够钱后,就能在租住的公寓里宅上很长的一段时间,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相信,直到大灾难发生一个星期后,我才知道。”
我疑惑地道:“你写软件不用上网的吗?网断了、没电了,你也不出去看看?”
江正城道:“我写软件的电脑不联网,那是怕被黑客窃取,至于电嘛,也许是高阳新区除了市政供电,还有自己的发电系统无缝连接,因为很多高新技能产业,是一刻都不能停电的。所以那一个星期里,都没有断电。”
江正城继续道:“那天我写完一个软件,经过加密处理后,打开另一台电脑准备发给客户,可等了半天也连不上网,就拿起手机准备打给电信,反复拨了几次也不见反应,才发觉手机信号也断了。
“我把手机一丢,拉开厚厚的窗帘,发觉也是半夜,便倒在床上先睡了一觉,接连熬了几个晚上,我一合上眼睛就睡着了。
“我一觉睡醒,也是第二络和电话还是没有信号,就咒骂着出门下了楼。
“太阳火辣,街道上看不见一个人影,我倒也不奇怪,高阳区是新开发的高新产业区,这个点儿,大家应该都在吹着空调面对电脑屏幕,或悠然,或紧张的忙自己的工作。
“我走出几百米远,身上就热出了一层臭汗,想着还要在大太阳底下穿过三条街道,心中就想骂娘,入驻率不到三分之一的高阳区,真有必要把马路修得这么宽阔吗?买包烟都要穿越大半个城市!
“我冒着一头热汗到了电信营业厅,大厅里却看不见一个人,我不耐烦地喊了一声:“有人吗?”空间太大,竟有嗡嗡的回音。
“连叫几声也不见有人来招呼时,心烧火燎的我终于忍不出发火了:‘草,什么玩意,大热的天也不开个空调!’伸开手掌啪啪啪地拍着柜面,还是没有人理。
“‘好吧,被你们打败了。’
“我悻悻然走出营业厅大门,去隔壁小超市想买杯冷饮,一眼望到头的小超市空无一人,同样是一团死寂的诡异,收银台上甚至积了薄薄一层灰,我终于感到不对劲了,从出门到现在,我,我好像还没有看到一个人诶!
“我赶紧跑出小超市,目光左右张望来回搜索,心中越发惊惧疑惑了,笔直宽阔的马路上看不见一辆车,人行道上也没有一个人。这不对呀,平常再怎么着,出一趟门,六七个人总是要看见的啊!
“我控制不住地小跑起来,彩票点、早餐店、五金店……店门虽都还开着,可就是没有一个人!
“我跑到街尾十字路口,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