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跳,第一个念头就是暴尸,指着黑点叫道:“有暴尸!”转而一想,也不对呀,暴尸在松软的雪上奔跑,应该会陷落下去呀。
李良吃了一惊,凝目望去,这时严谨也埋葬好死尸走了过来,我赶紧叫上他,三人一起跑回桦树木屋。
屋里的人见我们一身风雪闯进来,都讶异地不明所以,周若晗急问:“怎么了?”
我指着木屋后窗:“有情况,也许是暴尸!”顺手拿起矮柜上的突击步枪,再要找望远镜,一时之间却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众人一听,都挤到窗前观望,我见片刻功夫,那些黑点又近了不少,徐克视力超好,突然笑道:“大家别慌,有鹿肉吃了!”众人一愣,白茫茫的雪野,哪里来的鹿群?只听左灵也跟着欢呼:“真是鹿,是梅花鹿!”
徐克笑道:“那不是梅花鹿,是驯鹿。”一抖手中的步枪,“大伙出去猎鹿!”忽而又道,“不对,等等,鹿群后面一片灰白,哪是什么?哎呀,是狼群!”
片刻功夫,狼群追逐驯鹿蜂拥奔来,卷得雪花飞扬漫天,瞧这声势,起码也有几百头饿狼,那几头驯鹿还不够塞狼口,看来大伙吃鹿肉的希望只能落空了。
大伙藏在木屋里,眼睁睁地看着追击者和被追击者呼啸而过,忽听门外一声悲鸣,夹杂着呜呜呜的低吼,我抢上几步开门一看,一头驯鹿掉落在我们挖出的走道中,十几头饿狼团团围住,正疯狂撕扯,雪地上漫出了一片血红。
我嘿然一声,喜出望外,几百头饿狼咱不敢招惹,十几头就不足挂齿了。端起步枪一扣扳机,登时打死两头,其余饿狼纵上雪地,落荒而逃。
众人欢呼雀跃,忙铲雪烧水,宰杀驯鹿,嘻嘻哈哈,乱成一团。
李良呵呵笑道:“在冰天雪地里能端着热腾腾的一碗驯鹿肉汤,呼噜呼噜吃完,从头顶暖到脚底。这滋味光是想想,都能让人蹦起来呀!”
木屋里炭火正旺,张将军撸起袖子亲自动手,他切了一大锅鹿肉架在火上,大火冲开后文火慢熬,他以前是山庄老板,厨艺应该不错。
我们带来的物资中有香料等物,那都是张将军自个收集的,他这时拿出一个塑料口袋,把八角、茴香、草果,还有我不知道的几种香料,一味味地加入锅子,认认真真的样子,又恢复了山庄老板的雄风。
鹿肉炖了三四个小时,张将军才在十几双期待的眼神中揭开锅盖,一股浓浓的肉香味道,顿时在简陋的木屋里蒸发开来。众人由衷大赞:“好香啊!”
张将军胖胖的脸上都是满足,嘿然笑道:“当然喽,也不看看饿是谁!”
李良早倒好了马奶酒,大伙端着酒杯流出了哈喇子,纷纷动筷,我夹起一块滑嫩瘦肉放进嘴里,那滋味,清爽顺口,入口丰腴,有肉的本香,总之一句话,差点连舌头也给吞下了肚!
炭火正好,清汤翻滚,鹿肉新鲜,马奶酒圆润滑腻,如果生命里只剩下一顿饭,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炖鹿肉。那样我的灵魂将在一缕清香中得到永生。
张将军吞下一块鹿肉,喝一口马奶酒,吁一口气道:“好怀念以前开山庄的日子哟,那时,寒冷的冬夜,一口小酒一口肉,是饿能想到的,最美好的生活了……”
木屋里热气腾腾,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窗户上蒙了一层水雾,外面寒风吹得紧,雪野白茫茫的无边无垠,听着张将军的感叹,我恍惚间似乎穿越回到了过去。
江正城嘴里含着一块肉,含混不清地说:“这肉要是切得再薄一点,应该更入味吧?”
张将军又抿口酒,点上一根烟后才道:“你娃子就不懂了,涮肉才要切得薄,炖肉嘛,那得切片稍厚,讲究的是肉大好过天,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肉。”
江正城咕噜一声,吞下鹿肉,笑道:“管他的,反正只要有炖鹿肉吃,我就觉得要熬过这个冬天,不费劲了。”
众人吃着驯鹿肉,喝着马奶酒,只觉一股草原气息扑面而来。
这顿饭一直吃到太阳西斜,白天连着黑夜,尤如永生。
2024年2月11日。晴。尸变五年零252天
一望无垠的雪野里,就只矗立着这十几所有着尖尖屋顶的桦树木屋,白天和黑夜交替,温暖与寒意对峙,雪与火并存,不觉间,时间又过去了半月。而大雪仍然毫无融化的迹象。
这天中午,我和李良走出桦树木屋,在战壕似的走道里散步,空气虽然冷冽,但在木屋里呆得太久,都想出来活动活动。
两人走到一所木屋前,听到里面传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一个人被捂住了口鼻之际在拼命挣扎时发出的声音,我心里有些奇怪,这所木屋里只住着严谨一人,会是谁和他在屋里呢?赶紧上前去推门。
门从里面闩死了,我和李良一起发力,呯的一声撞开木门,只见严谨压在左灵身上,一只手捂住左灵的口鼻,一只手正扒拉左灵的衣服。
我怒吼一声,一脚把严谨蹬翻在地,呵斥道:“严谨,你他良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
严谨滚到一边,脸红耳赤地拉上裤子,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李良关上房门,把左灵扶起来,见左灵衣衫不整,不由恼怒地横严谨一眼:“你不想活了?”
严谨身子一抖,嗫嗫嚅嚅地说:“我,我爱左灵,可她眼里只有徐克大哥,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左灵又羞又怒,指着严谨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