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终是下雨起来,接连好几日雨后。这一日申时一到,钟池春就顶着雨回家,虽说有有青竹叶伞遮挡着,却依旧挡不了飘雨湿了他一身衣裳。如钟池春这般爱干净清爽的人,他的面上有掩不住的喜色。
他行进屋檐下,笑着跟闻春意说:“这几天的雨下得好,农人们不用担心作物的丰收。”因为下着雨,闻春意特意让人搬了一张榻位放在外面,由着晨哥儿在上面爬来爬去,她和奶娘分别守住两头。她见到提前回来的钟池春,尚且能稳住心神,可晨哥儿却不同,他这几日又跟钟池春亲近起来,瞧见父亲回来了,他欢喜的冲着他的方向爬了过去,嘴里欢喜的‘呀呀’叫不停,闻春意赶紧挡了挡他。
钟池春连忙招呼道:“晨哥儿,父亲去换一身衣裳出来陪你玩耍。”晨哥儿年纪终究小,很有些失望的瞧着钟池春进了房,闻春意拿起小布娃娃逗他,他都一直扁着嘴巴望着钟池春进去的房门。闻春意瞧着他的神色,笑着跟奶娘说:“你瞧瞧,就这么几日,跟他父亲就这般的亲近起来,我都哄不了他。”奶娘笑眯了眼,说:“晨哥儿这是天性,我有些日子没有瞧见我家孩子,我只要家去,孩子瞧见我,还是照样跟我亲近。”
得,闻春意立时明白在这方面她跟奶娘说不到一起去,她弯腰抱起晨哥儿,哄他道:“走,我带你去寻你爹爹。”晨哥儿立时笑得欢喜的叫起来,让闻春意一脸的郁闷神色,奶娘瞧见她的神情,赶紧跟着站起来说:“我去厨房里瞧一瞧圆周姑娘为晨哥儿备的吃食。”闻春意轻轻点头,晨哥儿一天天大起来,能吃的东西也多了起来。闻春意抱着晨哥儿进了房,她直接把他抱进内室里,她听见钟池春还在里面梳洗的声音,便笑着把晨哥儿放在榻位上。
晨哥儿进了房。左右张望几眼,他专注的抬眼瞧向闻春意,这神情这小模样惹得闻春意笑了起来,她伸手指一指最内室那里。笑着说:“晨哥儿,你听一听,爹爹在里面梳洗呢,一会就出来陪晨哥儿说话。”闻春意一边说一边侧头做出倾听姿势,晨哥儿有样学样跟着她一样倾偏着头。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依旧瞧着闻春意不放松,惹得闻春意直接抱着他,连着亲他好几记后,感叹的说:“我家晨哥儿好可爱。”
晨哥儿笑眯一双眼,也跟着亲了闻春意好几下,顺带涂抹了她一脸的口水。钟池春擦拭着头发出来,就见到榻位上那对母子,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玩闹得正开心着。他微微皱眉起来,他心里总觉得儿子不能养得这般的娇气,特别他又是家中的长子,更加不能养得娇气。他暗自决定,以后有空,他还是要把孩子带着自已的身边教导,不能由着闻春意这般娇纵着晨哥儿长大。
闻春意抬眼瞧见钟池春面上严肃神色,只觉得他一天比一天有做小老头的趋势。而晨哥儿瞧见钟池春出来了,他立时欢喜的招呼起来。钟池春行近榻位边上,冲着要扑过来的晨哥儿。面上的神情软和下来。闻春意瞧着这般神情的钟池春,心里也安心许多,她可不想钟池春面对他们母子时,还要板正着一张官脸相向。她笑着招呼说:“你坐下来陪他。我来给你擦拭头发。”
钟池春走过来坐下后,伸手拦住往榻位外扑去的晨哥儿,笑着说:“傻小子,就缓一会,你就这般的心急起来。”闻春意给他擦拭着湿发,顺带打听说:“池春。你今日回来的早了一些。”钟池春偏过头去瞧了她一眼,说:“你不欢喜我早回来?”闻春意笑容可掬的瞧着他说:“我是盼着你日日都能早早归家,可我也不能当那般的不懂事人,平白让你人在外面,还要时时挂着家里事情。我就想着,我打理好家里面的事,你日日平安归来,就是一家人的喜事。”
钟池春伸手把晨哥儿抱在怀里,转头笑逐颜开的瞧着她,说:“十八,你过来,听我跟你说悄悄话。”闻春意用干帕子正擦拭着他的头发,瞧见他的这般神情,手上缓了缓动作,直接用帕子把他头发一包,挨近过去问:“你要跟我说什么话?”钟池春一只手抱着晨哥儿,一只手把头上帕子扯下来,说:“头发已经半干了,用不着帕子还要包起来闷干。”闻春意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直接送回内室去。
她出来后,瞧着在榻位上玩耍的父子,还是有些关心钟池春要跟她说的悄悄话,她行了过去,钟池春冲着她伸出一只手,她伸手握了过去,被他直接扯着坐在腿上。钟池春散在身后的头发罩下来,直接把她罩在乌鸦的头发里面,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眼前一暗,嘴唇上面温软一暖和起来,她张嘴要说话,而他跟紧过去。过了一会,闻春意气喘吁吁的挣开去,却被钟池春拉着依旧坐在他的腿上。
闻春意红着一张脸瞧着他,嗔怪的跟他说:“晨哥儿也在呢?”钟池春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笑着说:“他还小,何况我头发散下来,也挡了挡他。”闻春意趴在他的怀里,钟池春如今在外面越来越神色瞧着严肃起来,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可他私下里,待她比从前是越来越亲密,而她也是越来越习惯于他这般的自然亲近待她。闻春意伸手把他的头发全往脑后抹去,侧头瞧见他的一只手,一只紧紧的握着晨哥儿的一只小胳膊。
钟池春顺着她的眼光望了过去,笑瞧着她说:“十八,你的女色迷得我神魂颠倒,可我也是做了父亲的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