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出去打战的能囫囵回来的就没几个。
当初明明是婆母怜惜大伯偏爱小叔,这才逼得周二柱去参军。如今,周大柱一去渺无音讯,是生是死不知,她却怪起了她来。
小王氏最喜欢落井下石,见婆母厌弃宋氏母女,尤为幸灾乐祸。她人长的精瘦比起寻常妇道人家有一把蛮力,上前就要去抓舒安歌,想让婆母好好教训她一通。
舒安歌又怎会让这俩恶人如愿,她将宋氏挡在身后,左手一拨右手一拨,将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推的原地打转。
两人被转的晕头转向抱在一起,舒安歌将脸埋在宋氏的臂弯了,极力压住笑出声的冲动。
周老爹气的差点鼻子冒烟儿,伸手扶住了老伴儿,吭哧着骂道:“好你个宋氏,纵容女儿殴打长辈,真无法无天。”
他知舒安歌如今脾性大了,不好惹,拿起烟袋锅子要朝宋氏身上砸。
宋氏早就吓得目瞪口呆,她被公婆欺压惯了,身子抖着不敢去躲朝她砸下来的烟袋锅。
舒安歌这下是真的怒了,外人欺负她们也没到这个地步,一家人却比仇人还有凶恶。周老爹和王氏以及小王氏,一个个面目狰狞,恨不得将二人拆了骨头磋磨死的样子,让舒安歌心底发寒。
她一把抓住了烟袋锅,往后一拽,然后猛地掷到地上,愤然道:“你这是含血喷人,明明是你们几次三番要打我和娘亲,我何曾还过手?”
周老爹被夺了烟袋锅子,气的胸脯上下耸动,张口就是一句:“长辈教训,哪儿有一个丫头片子说话的地方,真是反了反了。我非得让你大伯小叔,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没上没下的野丫头不可。”
这话吓坏了宋氏,自己小叔和大伯脾气暴戾,在家中打了媳妇儿打孩子。安乐要是落到他俩手中,怎么讨得了好,她哀哀着就要求情。
舒安歌哼了一声,她很感谢这身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让她能够有恃无恐:“来就来,我们娘儿俩相依为命,以后再也不会受你们的磋磨!”
小王氏见老二家的和公公婆婆闹了起来,突然不恼了,眼珠子滴溜一转出了个损招:“爹,娘,我看二嫂和侄女儿对咱们意见可大着呢。可怜二哥走后,我这是安乐当自己丫头疼,如今只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养出一个没人性的畜生,谁心里能舒坦。”
“要我说,姑娘家的挨打也不好,不如把这季的粮食扣了,让这小丫头吃点儿苦头,性子立面就乖觉了。”
周老爹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就说了句好。
宋氏慌了,哭哭啼啼的说:“爹,娘,安乐在何家出了那么大事儿,心里想不开如今性子大变,等她想通了,我带着她向二老赔罪。这粮食不能扣啊,家里已经没米下锅了,粮食再不送来我们娘儿俩就饿死了。”
自从周二柱走后,宋氏两口子分的地也被大伯和小叔分走了,她平日里该干的农活一样不少,还得织布绣花补贴家用。
但是每年到了分粮食的时候,叔伯还有公爹总要拖了又拖。借口她们两个妇道人家吃不了多少东西,将本来就微薄的粮食再克扣下去一些。
宋氏脸皮薄,每次家中无粮去催粮时,总要被俩妯娌好生挖苦一番。
但是为了安乐,她只能硬着头皮去。这次的春粮,宋氏去讨了几次,已经迟了一两个月,周老爹他们每次只是施舍般给她一两瓢。
要不是宋氏平时手巧能绣花补贴些家用,恐怕早就要饿死了。现在女儿回来了,家中又没了粮食,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女儿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宋氏自己饿两顿倒也罢了,但是让女儿跟着忍饥挨饿,她心里如何落忍。
她苦苦哀求着,指望着公婆大发慈悲,给她们娘儿俩一些粮食。
穷**计富长良心,小王氏最喜欢难为宋氏,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就打心底里痛快。
周家本来就穷,小王氏恨不得将所有粮食都扒拉到手中,能够名正言顺的克扣宋氏口粮的机会,她怎舍得放过。
“二嫂也别怪爹娘他们心狠,你家安乐实在太不像话了。要是辱骂长辈殴打奶奶婶婶的事儿传出去,她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不过是饿两顿,让丫头长长记性,你这做母亲的也别太溺爱孩子了。”
周老爹和王氏深以为然,点头附和。
宋氏攥紧了舒安歌的手,哀哀求到:“安乐可是二柱唯一的根儿啊,她在何家吃了那么多苦,又被赶出来,身子正是要进补的时候,怎么能饿上几天。”
舒安歌实在看不惯周老爹二人耀武扬威,小王氏狐假虎威的样子,她反手将宋氏的手握住,然后硬气的说:“娘,不要求他们,咱自己想办法弄吃的!”
本来就对这个孙女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周老爹夫妇,怒极反笑啐了一口说:“不知悔改的小皮子,走,咱们走,有她们娘儿俩哭的时候。”
三人扬长而去,宋氏身子一下软了,家里米缸面缸还有锅底全空了,今儿个怎么开火都是问题。
她又不舍得责骂安乐,毕竟今日分明是公爹公婆还有妯娌步步紧逼,故意为难她们娘儿俩。
宋氏心里憋屈,松开了女儿的手,伏在墙上呜呜的哭着,嘴里呜咽着:“二柱啊,你这个狠心的短命鬼,你怎么不把我也带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这日子怎么过啊。狠心的,呜呜。”
自从穿越后,舒安歌就打定主意要替原主尽孝,宋氏待她不薄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