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也跟着微微一笑:“主公的意思是陈棱只是跟那沈柳生谈得比较愉快。在他那里得了不少实质性好处,但这个好处也不至于让他放弃跟我们的合作,而转而投向沈柳生,对吗?”
王世充叹了口气。道:“陈棱看来比我们想象中的要聪明,我可能以前有些低估他了,这人虽然贪婪自私,但不是愚不可及,他很善于两面下注,以实现自己最大的好处。”
“现在这郢州城中可以说是三足鼎立,他的势力明显弱于我们和沈柳生那一方,如果彻底倒向一边的话。等那一边把另一方彻底驱逐后,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啦。”
“所以现在他的态度就是选择一种圆滑的中立,在我们和沈柳生之间不选边站!我们是迟早要离开郢州的,而沈柳生却要在这长期经营,陈棱最终还是想要独占这郢州,所以他最希望看到的,是我们在离开郢州前。把沈柳生彻底挤走,最后再把手上的产业委托给他姓陈的经营。”
王世充说到这里时,在单雄信和王仁则一脸崇拜的目光中站了起来,坚决如铁地道:“明天陈棱来我们这里时,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王仁则原本一直听得连连点头,听到这句时突然觉得不对劲,脱口问道:“叔父,你为何如此肯定陈棱明天会来?今天我可是在沈柳生那里放过话要他来州衙见你的,按说要来也是沈柳生来才对啊。”
王世充笑着摇了摇头:“沈柳生这种奸诈似鬼的人精,今天怕是割了不少肉给陈棱。肯定是要陈棱帮着他在我面前说话的。他绝对不会自己直接先上门。除非陈棱在这里说服了我们,肯收回那个把他赶出郢州的敌对宣言,不然他不会主动上门。”
“如果沈柳生和我们是友非敌,这种前提下再和我们谈判。那最后分给我们的利益也会少得多。”
魏征跟着点了点头:“不错,所谓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要是我们按着把他赶出郢州的前提条件来跟他谈,那他最后损失掉一半店铺后能留下来已经不错了,可要是我们按着和平共处的前提条件和他谈,那他最多转手个两成店铺就可以和我们结盟了,代价完全不一样。”
魏征也跟着微微一笑:“主公的意思是那沈柳生会让陈棱先来打前站,为他求情是吗?”
王世充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如果陈棱来,那就是说明他在我们和沈柳生之间并不想选边站,而是想首鼠两端,从中渔利,但如果陈棱不来的话,那就麻烦了,说明他和沈柳生真正的联手,想反过来把我们挤出郢州。”
魏征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的心头突然闪过一丝阴影:“陈棱真的敢这样做?主公,你为何会作这样的判断?”
王世充沉声道:“在做预测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到最坏的可能,哪怕可能性再小,但也总比到时候措手不及的好。”
“我们确实在陈棱面前表现得过于强势,今天下午他来找我们的时候是因为除了和我们合作以外,没有别的选择,但现在沈柳生显然出手也很大方,而且与我们的那种威压姿态相比,沈柳生把身段放得很低。这会让陈棱觉得跟沈柳生合作更加安全些,人总是喜欢别人奉承自己,对自己笑脸相迎的。”
魏征的表情也变得非常凝重:“主公,你是在担心陈棱会通过萧皇后对您发难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应该不至于,萧皇后是聪明人,决定我王世充生死的不是萧皇后的枕头风,而是杨广的猜忌之心,这种时候去进谗言只会适得其反。但他倒是有可能旁敲侧击,把我调离郢州,这个倒是能办得到的。”
王仁则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主公你刚上任就把你调离这郢州?凭什么?”
王世充叹了口气:“杨广想要撤换一个州刺史,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就象这次我是提前上任郢州。直接就让韩世谔提前卸了职,这又凭什么?”
魏征点了点头:“不错,这一招确实狠,萧皇后如果能给萧铣谋一个官。也有办法让我们丢了这个官,到时候只需要说主公你上任时带了一大堆心腹,尤其是把我魏征当成幕僚,只凭这个。就足以让杨广心生忌惮,而去免主公的官了。”
王世充突然又笑了起来:“不过这只是最坏的结果,陈棱应该象魏征所说的那样,没那么傻,我们这样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要是明天陈棱不来,那就是说明他确实在想办法通过萧皇后来让我离开郢州,到时候说不得,只好先下手把陈棱给废了。”
魏征两眼一亮:“主公的意思是提前告发陈棱图谋不轨的事?”
王世充点了点头:“是的。到时候先派人到庐江的陈家庄园,把那里萧璇的坟给保护起来,那可是最重要最直接的证据!另外通过斛斯政,把陈棱这一年多来吃空饷,召集庐江老乡来这郢州落户,全部编入自己亲兵护卫的证据也保留下来。靠着这两样铁证,逼陈棱听我们的话。不然就把这两样东西交到杨广那里。”
魏征笑了起来:“主公,这可不太象你的风格啊,你不是一向不同意象杨素那样抓人把柄逼人就范的吗,而是说要以心待人。”
王世充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