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央带着朱渔以及楚灵楚琴去了王府后山。那里荒草丛生,峡谷险峻。
“朱渔姑娘,路难走,要不就别去了?”
朱渔摇摇头,“不要紧。她们扔下乳母婢子独自跑这里来了?吃什么?能活得下去吗?”
福央回话,“是,当日永诗伤了自己,满手都是血,说如果再拦着,她就在房中自尽。”
此后,便没人敢拦。
永诗夺路而逃后,冒冒失失闯进了后山这片峡谷中。
朱渔听得头疼,“这姑娘比我还作。”
可她有能力自保,在险恶环境中生存毫无障碍,永诗能吗?只可怜了明安公主原想过一世安稳日子,却一次一次被迫颠沛流离,被迫死去,还被这个那个占了身体。
扒开丛丛荒草,终于看到不远处有个新搭建的草棚。
福央道,“当时老奴在山上四处找人找不到,无奈之下,只得命人在那里修了个草棚。这守株待兔原也是下策,没想到永诗果然走投无路后,去了草棚居住。”
草棚里有毯子,有水有食物,更有一些日常用品。不知道永诗是怎么又有了求生的念头,从此在草棚里住了下来。
朱渔哑然失笑,有宫殿不住,却要住棚子,当野人。
明安公主虽不能住星月殿,却是住在伏月殿里。那里曾是凤盈的居所,一向布置得华丽舒适。
朱渔扒开荒草,“永诗既能接受王府的物资,想必也不会太拒绝与人交流。我过去看看。”
“使不得!”福央立刻出言制止,“早前老奴也去过,还是被赶回来了。后来永诗消失了好几天,才回到这棚子里。”
朱渔沉吟着,“那,不急,咱们先回去,我准备一下再来。”
她回到星月殿便在厨房里忙开了,“珍珠,准备五色糯米饭的食材。”
珍珠答应着,立刻叫人去办。朱渔想,只要这明安和永诗不是神经病,能沟涌就好办。她要跟人家谈什么呢?其实没想好,只是觉得曾经共用过人家的身体,并且不是随时切换,而是长时间霸占着,
怎么说来都有着一些旁人没有的情份。
她不过是心疼明安而已。从头到晚,那姑娘做什么都是被迫,被她,被永诗牵着鼻子走。
明安不想死,却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活着,这样岂非难过得很?
朱渔一时想得痴了。
银灿灿突然窜上她的肩膀,笑嘻嘻地吱吱吱。
金闪闪佯怒喝斥,“下来!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到处乱窜!”
银灿灿委屈巴巴,依言纵身落到金闪闪肩上。
朱渔回过神来,笑道,“不要紧的。”
“你在想什么?”金闪闪见她在发呆,“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我好得很。明儿我带你们去葡萄园玩,那里有好多好多葡萄。”
一个婢子插话道,“朱渔姑娘,桌上放的那盘葡萄,正是刚从咱们王府的葡萄园里摘回来的,甜着呢。”
“是嘛?那一会儿要尝尝。”
珍珠命人把食材拿进厨房,“朱渔姑娘,你去歇着,我来。”
“一起做吧,两个人快些。这些婢子打下手都不知道从哪里弄。”
贝壳道,“不是还有我吗?”
珍珠笑起来,“对啊,贝壳也在。朱渔姑娘,真没什么要做的。这糯米且得泡一会儿呢。”
金闪闪瞧得纳闷,“怎么我感觉朱渔姑娘对这星月殿熟悉得很啊,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来?厨房的位置,什么东西放在哪里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珍珠叹气摇头,“闪闪姑娘,不是我说你,秦统领要在这,指定还得再抓你一次。你是怎么看,怎么像个细作!”
“我好奇嘛!我一路都好奇!”金闪闪摸了摸自己的头,“要知道,我也是在星月殿住过的人!”
朱渔微微变了脸色,生怕这姑娘嘴上没个把门的。要是她的身世被王爷知道了,恐怕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又听金闪闪道,“你忘了,我被打得死去活来时,王妃把我弄到这里来住,就住在珍珠你的房间!我还记得,你房间里满满都是玫瑰香粉的味道……”
珍珠这才想起来,“哦,对,好像是有这事。”
几人说说笑笑间天色已到了黄昏,院子里热闹非凡。
星月殿里第一次踏足这么多男子。容白容允以及郭小六全在这,一个擅长剑术,一个擅长轻功,还有一个是神箭手。
朱渔瞧着,心头颇为得意。瞧,我这些小伙伴,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让人惊叹。
郭小六最是憨实,可站在容白容允这样飘逸出尘或妖孽可爱类型的男子旁,竟丝毫不逊色。
朱渔不由自主微微笑起来,低声对珍珠道,“原先呢,我一直以为你跟卓队有戏。谁料想你跟我小哥哥对上了眼。”
珍珠脸红,“还不知道小六哥看不看得上我。”
“我帮你去问。”朱渔扯开喉咙喊,“小哥哥,我问你个事……”
珍珠一把捂住朱渔的嘴,又急又气又羞涩,“我的姑奶奶,求你嘴下留德好吗?”
朱渔眉眼笑弯了,呜呜着,“我哪里没留德了?”
金闪闪却一阵风跑到郭小六面前去了,严肃地说着什么,比划什么。
等珍珠反应过来,郭小六的脸已红成了猪肝色。
金闪闪本就是个混子,起哄一把好手,一边拍手一边歪脑袋笑,“小六哥,这回看你的了!”
郭小六闷闷地低着头,不说话,只是将随身带的弓拉开,试了试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