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看着委屈巴拉的伽灵儿,心里也是悲伤逆流成河啊,可我有什么办法呢。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淡淡说了一句,“哦,不好意思,忘了。”

伽灵儿的小身板又抖了抖,仍低垂着头,不敢靠近,好似面前站着的是魔王一般。过了一会儿,也许是心情稍稍平静了些,才小声说道:“公主,伽萱是我大姑母,凤翎和凤翀是我表哥啊。你过九千岁生辰的时候,我还去道过贺呢。”

凤栖一看他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不禁猜测,以前的小公主定是没少欺负这少年,哎,又是一笔算不清的人情债啊。谁能想到,她不过是飞到天上随便抓了只鸟,居然抓到了亲戚头上!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一听说是亲戚,她的声音尽量放低,拿出少有的温柔,清风花语一般,“伽灵儿是吗?如此说来,你还是我表弟呢,真是好有缘分啊。我这次不是要欺负你,只是想让你带个路,你不要害怕啊。”

伽灵儿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温柔的凤栖,跟印象中的那人相差很远。即便如今过了几百年,可当初仅有的那几次会面却让他终生难忘。

第一次是他刚三千岁的时候,表哥凤翎满一万岁,姑母邀请家里人去参加他的宴会。那时候他还小,什么都不太懂,只要能出门,感觉就很好,完全是放飞自我,欢天喜地地跟着娘亲去了丹穴山。没想到刚到那里没几天,就遇到了平生第一个霸王花。

“你这瘦巴巴的小子从哪里来的啊?”

“公、公、公主,我、我、我是伽灵儿。”

“公什么公,本公主可是母的,废话少说,看你这样儿,就是欠调教,以后跟着我混,当我小弟好了。有本公主护着你,这丹穴山没人敢动你一根鸟毛!”

“公、公、公主,我、我、我不是小弟,是、是表弟。”

“说了我是母的!再叫错的话,小心我拔光你的毛!”

可我真的是你的表弟啊,呜呜呜,小小的伽灵儿从此有了心理阴影,宴会刚结束,便惊慌失措地飞走了。此后一提去丹穴山走亲戚,他的毛就忍不住地抖啊抖。

第二次去丹穴山是他五千岁的时候,表哥凤翀又成年了。那时候伽灵儿心里很是挣扎了一番,到底要不要去,后来想着过了这么些年,兴许小公主已经变得知书达理了,便屁颠屁颠地去赴宴了。

事实证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再次深刻地认识到了小公主的真性情。怪只怪,整个丹穴山只她一个独苗,当然是母的独苗,所有人都把她捧在手心上,也难怪她能成为女霸王。

“你这瘦巴巴的小子从哪里来的啊?”

“公主,我是你表弟伽灵儿啊,而且我不瘦啊。”

“伽灵儿?鴸鸟,你过来,你见过这小子吗?”

“回公主,他是你两千年前招的小弟,现在还记录在册呢。”

“哦,你这瘦巴巴的小子,既然两千年前就拜在了我的门下,为何都没见过你?是不是躲在哪里偷懒了?鴸鸟,赶紧给他安排点活,既然是我小弟,天天不干活,那怎么成。干不完的话,直接把他毛拔了,看着颜色挺好,做个羽毛披风不错。”

伽灵儿不记得当时是不是刚好吹了阵风,但依然记得那抖若筛糠,浑身冰冷的感觉,只觉得全身上下的毛真的已经被拔了一样。他哭着跑去找到娘亲,呜呜咽咽着要回家,心理阴影面积已经超过了整个方圆上千里的丹穴山。

此后,伽灵儿便发誓,再也不踏入丹穴山半步。可惜发誓不到一千年,也就是在他六千岁的时候,他又去了丹穴山,因为这次是凤族小公主的九千岁生辰。据说盛况空前,就连北荒的神秘人物都送来了贺礼,正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凤衣。

伽灵儿一心想要亲眼目睹一下传说中的凤衣,又想着既然是她生辰,她肯定是没时间单独出来溜达的,便安心地去了,结果,事实再次证明,只要她想,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所谓纨绔不过如此吧。

“你这瘦巴巴的小子从哪里来的啊?”

伽灵儿看着身穿凤衣,一身火红的凤栖,感觉眼睛都要被闪瞎了,正陷在不可自拔的兴奋中,冷不丁听到了这句缠绕了他几千年的话,多少个午夜梦回,都是因为这句话吓醒的。他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拿着凤衣的边角在擦手上的泥巴!

如一千年一样,她身后依旧跟着十多个少年,一个个都是姿容艳丽,穿着更是五颜六色,就好像她身后站了一道彩虹!说到彩虹,不得不提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少年,因为只他一人身上,便穿足了七种颜色,那叫一个花里花俏,不忍直视啊。

伽灵儿认出了那个少年,正是凤栖的亲弟弟凤郦,冰肌玉骨,粉面朱唇,一个比花还艳丽的少年。他往旁边看了看,不看还好,正发现鴸鸟在打量着自己!他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二话不说,转身便跑了!表弟个鬼啊,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更不记得有这么个便宜表弟!

“那小子见到本公主就跑,心里肯定有鬼,赶紧给本公主抓回来!”

伽灵儿想起了那不忍回顾的记忆,身体远比脑子要诚实,见到凤栖就忍不住抖两下。可如今见她突然这般温柔,恍惚以为看错了人,难道是成熟了?可这才过了一两百年,可能吗?心中虽然这般想,却还是眨巴眨巴灵动的大眼睛,低声问道:“不知公主要去何处?”

凤栖淡笑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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