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锦绣园,文绣把云枫送的建兰小心放置在书房中,又去看了绿儿。忽听见丫鬟秋菊说定国公府的人送了礼物来。
文绣忙叫去看看,来的人是谁。不一会秋菊捧了个盒子进来说:“问了。来的是跟着定国公世子的小厮,放下这个就回去了。”
文绣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整齐放着两只晶莹碧绿的水滴状耳坠。耳坠下面放着一张请帖,上面写着祝贺文绣为官,送薄利一份,并邀请她参加八月二十日的冠礼宴会。下面署名是上官文,字体端正,颇有古风,与上官文的如玉翩翩公子形象大相径庭。
文绣低头思量,过几日就是上官的冠礼,要想想准备什么生辰贺礼才是,又想起中秋前他说的话,愈发觉得他这个富贵公子其实过得并没有外面传说的那样幸福无忧。
花枝过来看了,赞道:“上官世子送的这对耳坠可真好看。”又看见文绣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匣子,入手沉甸甸,忙打开来看,里面一片金光耀眼。居然是一整套金子打造的头面首饰。
花枝忙问:“乖乖!这么贵重!这是谁送来的?”
春兰回答:“小姐去平西侯府,临走时那边夫人给的。”
花枝叹道:“到底是侯府夫人,想的周到!想来是平时见小姐没什么首饰,怕你往后去宫里见皇上,失了身份,也显得不尊重。若是夫人在世,哪里需要外人来操这个心……”花枝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文绣忙打断花枝:“好了好了,总是这么爱哭!往后搬到新宅子里也还这样。我可不敢叫你管家了。”
几双眼睛顿时一起盯着文绣,花枝追问:“小姐打算搬到皇上赏赐的宅子里?”
“那是自然,有自己的房子干嘛不住?”文绣一脸理所当然,“再说那可是皇上赏的,空着不住白白荒废了?我可承担不了这个罪名。”
文绣见几个丫头仍然发愣,笑道:“皇上赐的宅子肯定比咱们这个锦绣园大多了,你们都跟着我,怎么了?担心我把你们留在这府里?”
众丫鬟这才高兴起来,自去算计搬家时带着什么走。
次日天未亮,文绣就被红绫从被窝里拽出来练功。文绣闭着眼睛苦着脸道:“我的好师姐,才参加完比赛,你容我休息两天嘛……”
“昨天已经休息一天了。”红绫面无表情把文绣扔到院子里,丝毫不理会文绣的痛呼声,又问:“我听她们说,你要搬家?”
现在文绣已经不强迫丫头们跟着她一起锻炼,所以这个时候除了花枝服侍文绣洗漱已经起床,别的丫鬟们还在各自房里睡着。
“是啊。”文绣摸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讨好道:“到时师姐出入就方便多了,不用总是翻墙了。”
“记得把练武场弄大点!”红绫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文绣老老实实练了一个时辰,静静吐纳归气后,才去沐浴更衣。仔细装扮了一番,带着花枝直奔皇宫去。
此时早朝已过,景帝正在养心殿看奏折,面上隐现怒色,把奏折往地上一扔:“混账!食国家俸禄,却不做于民有利之事!”伺候在旁的大太监朱青忙下去捡起奏折,正想着说两句俏皮话给皇上解解气,忽听见小太监来报文绣进宫谢恩来了。
朱青忙上前低声禀告景帝,景帝听到文绣的名字,脸色稍缓,道:“叫她进来。”朱青如蒙大赦,忙亲自出去请了文绣进来。
文绣低头走进养心殿,跪倒口呼万岁。景帝见文绣穿着灰蓝色衫裙,外面银灰色罩衣,上下没有一点鲜艳颜色,却文雅至极。遂脸上带了三分暖意道:“起来吧。以后见朕不必这么多规矩。”
文绣可不敢把这话当真,规规矩矩站在地下:“谢皇上。”
景帝温声道:“朕听闻你素有才名,想必区区一个翰林待诏还难为不到你吧?”
文绣忙道:“臣自幼丧母,父亲事务繁忙,无暇照顾。是以不曾读得几本书,恐怕令陛下失望。”景帝听到“自幼丧母”几个字时,脸上黯淡之色一闪而逝,笑道:“你不必过于谦虚,想来翰林院的那些老家伙也不敢难为了你。”
“是。”文绣谨慎回答。她还摸不准这个皇帝陛下的性格,只觉他与自己讲话时的情绪很奇特,很像传说中的……慈祥……文绣被这个冒出来的词吓了一跳,皇帝会对自己慈祥?莫非紧张过头产生了幻觉?
景帝点点头:“去吧。”复又低下头看折子。
文绣躬身行礼,慢慢后退几步,正待转身,忽想起红绫之事,不妨被裙子绊了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文绣背后顿时冒出一层薄汗,等了等没听到训斥声,一个字不敢再说,忙低头小跑着溜了出去,身后隐隐传来景帝开怀的笑声。
朱青跟在景帝身边十几年,从没见过景帝在短短时间内笑了这么多次,还笑的如此开怀。原因却仅仅是一个小丫头差点被绊倒。想到那张清秀小脸,朱青不禁开始重新评估景帝对文绣的重视程度。
景帝端起茶杯喝茶,对朱青道:“这孩子,走路也这么不稳重。”
朱青忙凑趣道:“是,小文大人还年轻。但皇上看人的眼光是最准的,小文大人一看就是仪态不凡,想来日后必有所成的。”
“呵呵……”景帝笑笑,拿过一本奏折接着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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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绣一路溜出养心殿,风一吹,顿时觉得身上微冷。回想了一下,摇头叹道:“还好咱